戚满月起身,冷眼看了镇远侯一眼:“今日镇远侯远道而来,我本该好生招待,只侯爷嘴上说谢恩,实则是见我家无权无势,前来威逼胁迫,说些天大的道理。”
“我本势弱,可耐不住有一王妃做女儿,而今最不喜欢听道理!”
“侯爷喜欢讲道理,商妇不喜听道理,便是话不投机,你我二人无须再多言争辩,我就不恭送侯爷了!”
说罢,戚满月就离开了厅堂。
镇远侯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直望着方才戚夫人离开的方向,眼底尽是震惊恍惚。
胸口怦跳,伤口发痒发疼。
半晌他才缓缓起身,抬脚离开了戚家。
“如此无知商妇,半分不讲道理?”
“侯爷本是好声好气地同她说,她竟公然呵斥侯爷,当真是胆大妄为。”
“敢如此和侯爷讲话,还不是仗着她是衡王妃的母亲,笃定了侯爷不会拿她如何,若是平常,她这般卑贱的商妇,就是侯爷也是见不到的!”
“闭嘴!”镇远侯厉声训斥,冷眼看了一眼身边侍卫道,“不可妄言,她救过本侯性命,今日的确是我太过心急,顾虑不周。”
那侍卫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开口。
谁知,半路上,侯爷竟又说了一句:“她是个疼惜女儿的好母亲。”
侍卫试探问:“那侯爷今日谈崩了,府上的姑娘该如何?难不成就真的看着姑娘如此饿下去?”
镇远侯脸色一沉,似想到了为难的事。
刚抵达镇远侯府内院,就听到刺耳的哭喊声。
“出去,我不吃,我不吃!”
“当初是他逼我嫁给旁人的!害我和表哥失了缘分!”
“告诉父亲,若他不帮我,便看我去死吧。”
“母亲自幼就离我而去,早些死了,就当是去阴曹地府陪她伴她。”
镇远侯站在老远,面色黑成了炭。
转身就要离去。
一旁的管家见状,擦着头上的汗,连忙上前询问:“侯爷当真不管姑娘了?”
镇远侯看向了那高高的门厅,手握成拳,忽然问了一句:“夫人去了有多少年了?”
侍卫:“足足十六年了,那时候姑娘还不到五岁。”
“侯爷疼惜姑娘年幼丧母,又思念夫人,便一直未曾续弦。”
镇远侯抬头望着远处:“你说我娶个新夫人可好?”
管家大惊,猛地抬起头看向侯爷,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知,侯爷竟又重复了一遍:“娶个新夫人,就能两全其美,既能让婉儿如意,也能让侯府有夫人料理。”
管家大气不敢出,就这般看着似在胡言乱语的侯爷。
却见侯爷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多几分笑意。
似在想什么美事,似真要娶妻了一般。
……
得知镇远侯去了戚家,戚柒第一时间穿过戚家和衡王府相通的小门过去。
此时镇远侯已走。
母亲见她来,只笑着招呼她过去。
“瞧你急的。”
“有什么可怕的,他虽是侯爷,我女儿还是王妃呢,他可不敢拿我戚家如何。”
“况且我还救了他一命,他难不成还要恩将仇报不成?”
戚柒自知镇远侯不敢胡乱来,顺着母亲的力道坐在她的身侧:“他同娘说了什么?”
戚满月嗤笑了一声,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他啊,病急了乱投医,竟想叫我劝说你将梁婉妍纳入门,以为自己多大的脸。”
戚柒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可是被娘轰走的?”
戚满月理了理戚柒额前的发,笑道:“不然呢?他这样自以为是的男子,我多同他说一句都膈应。”
“他竟还说你糊涂,世上哪里有我女儿七七这般机灵聪慧的人儿,他是个没眼色的,看不出咱家属你耳聪目明,就是说我糊涂,我也不会那般不给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