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问你话,你在张望什么,嗯?”
谢君临见崔嬷嬷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到处张望,气得一脚踹翻了崔嬷嬷!
他往沈元薇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指着崔嬷嬷质问,“难道这些人里面,还有你的同伙不成?”
崔嬷嬷捂着剧痛的腹部,口吐鲜血,满脸惶恐。
她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人,以往不论是皇上还是瑞王,都会看在太后的面上对她有几分尊重,可如今皇上竟如此不留情面狠狠踹了她,她要是不洗刷自己的罪责,皇上怕是真的不会放过她了……
她咬着嘴唇,望向姜太后。
忠仆……
主子风光的时候,她当然是个忠仆,让她做什么样的坏事她都可以替主子做,可主子都自身难保了,主子要牺牲她了,那她……
那她就不想再做个傻乎乎的忠仆了。
崔嬷嬷深深吸了一口气,爬起来给姜太后磕了个头,含泪哽咽。
“太后娘娘,老奴……老奴对不住您了,事已至此,老奴若是仍旧撒谎隐瞒,只会让您陷入更糟糕的境地,老奴是为了您好才将一切如实告诉皇上,太后娘娘您一定不要怪罪老奴啊!”
磕过头以后,崔嬷嬷重新面向谢君临,再次磕头,如实认罪。
“回禀皇上,老奴认得您身边跪着的那个男子,他是赵二公子,是太后娘娘偷偷让老奴去将他找来这儿的——”
崔嬷嬷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嚯!
崔嬷嬷都认了!
这个赵二居然真是太后娘娘自己找来的,若不是崔嬷嬷自己招认,他们谁敢信堂堂太后竟然这般不知廉耻啊!
太后她找男人也就罢了,把人带回寝宫再宠幸不好吗,怎么能拉着男人在这亭子里乱来,她怎么能跟人幕天席地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
所有人震惊之时,赵二公子却如蒙大赦。
他忍不住欢喜地尖叫起来。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他激动仰头望着谢君临。
“皇上您听,崔嬷嬷承认了,她承认了,是太后娘娘让她去把草民叫来的,草民真的没有以下犯上伤害太后娘娘,草民跟太后娘娘真的是两情相悦啊皇上!”
回应赵二公子的,是谢君临盛怒之下的一脚。
谢君临将赵二公子踹倒在地,然后死死盯着崔嬷嬷。
撒谎。
赵家这畜生绝对不是他母后叫来的!
一定是这崔嬷嬷被人收买背叛了母后,污蔑母后!
谢君临下颌紧绷,眼里的杀气若是能化作实质,几乎能将崔嬷嬷瞬间凌迟!
“朕的母后孀居几十年,冰清玉洁,从未与谁有染,她就算再没脑子也绝对不可能在这宫宴之上如此行事!她如今这模样,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她一定是被人所害!”
他缓缓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沈元薇。
他眼神里的杀气,没有减少分毫。
他紧盯着沈元薇,再次开口——
“崔嬷嬷,你如实告诉朕,今夜之事是不是还有幕后者?你是不是收受了他人的好处,昧着良心背叛母后,嗯?”
“……”
置身于人群中的沈元薇抬眸,直直撞上谢君临的眼。
她轻笑一声。
她缓缓走出来,站在谢君临一丈之处。
“皇上,您问崔嬷嬷是否有幕后之人时,眼睛一直盯着臣妇,您莫非是以为今晚之事是臣妇所为?您认为今晚是臣妇收买了崔嬷嬷,与崔嬷嬷联手伤害了太后娘娘?”
谢君临没有言语。
可那双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睛,已经将他的怀疑呈现得明明白白。
沈元薇弯腰行拜礼。
“请皇上明鉴,今晚之事与臣妇没有任何关系。”
“臣妇是萧家的媳妇儿,并非宫中妃嫔,臣妇不住在这宫里自然与太后娘娘没有利益纠葛,何至于拿萧家满门的性命来暗害她老人家?”
“再说了,臣妇这几年又住在边关,才刚回京数日,区区数日臣妇的手如何能伸进这皇宫里来,如何能收买太后娘娘的忠仆?”
萧凌昭也与父母一同上前,站在沈元薇身边。
他们一同拱手弯腰行礼。
“请皇上明鉴,即便有人害太后娘娘,那人也必定不是元薇,元薇实在是没有理由害太后娘娘。”
谢君临冷笑。
“这种滔天大罪,你们自然是没人敢认的!”
他抬眸看见太医已经挤开人群跑来了,立刻招手让太医去给姜太后诊治。
太医擦着汗跑过去,努力平缓呼吸后,缓缓将手指搭在姜太后的脉上。
略一沉吟,太医立刻告诉谢君临。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的确是中了烈性的春-药,她心跳异常,脉搏异常,整个人呈现亢-奋无知觉的状态,很明显是被药物所控制——”
谢君临松了一口气。
他问太医,“可有解药?”
太医尴尬了一瞬,低声说,“回禀皇上,无需再用药了,太后娘娘体内的药已经发散得差不多了,只需再等片刻就能清醒过来……”
谢君临想到这药性是怎么发散的,他脸色愈发难看了两分。
他又狠狠踹了赵二公子一脚,然后拂袖转身冷冷看向崔嬷嬷。
“你说是母后让你把这畜生请过来的,难道母后中的这药,也是她自己服用的不成?”
“呵,这世上可没有这么蠢的人,没有人会自己服用这种肮脏下作的药神志不清任人欺辱,这种药向来是用来害人的!”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沈元薇,眼中寒意足以杀人。
沈元薇瞥了眼战战兢兢不敢开口的崔嬷嬷,然后重新望着谢君临。
“皇上您不用这般盯着臣妇,这药不是臣妇买来的,臣妇也没有害太后娘娘。”
“臣妇知道,今晚臣妇邀请太后娘娘来花园的事情成了您怀疑的疑点,可臣妇真的与太后娘娘被害无关!”
“您也看见了,先前太后娘娘她无缘无故骂哭了臣妇的儿子,臣妇心疼儿子,于是邀请太后娘娘来花园小坐片刻,想跟她说一说愿儿的事。”
“后来臣妇与她小坐了片刻,见两个孩子失踪了,就赶紧起身匆匆离开亭子找孩子去了,至于太后娘娘为何会在亭子里与赵二公子这般,臣妇并不清楚!”
“或许,是有人在臣妇离开以后暗害了太后娘娘呢?”
谢君临闻言冷笑。
“母后是你叫走的,母后出事的时候只有你跟她在一起,只有你的嫌疑最大!朕问你,如今可有人能证明你是无辜的,有谁与你同进同出证明你与这件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