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庭院里的烤鸡烤得金黄流油,皮酥肉嫩。
但萧琰走进西殿的第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地上的两个身影。
一老一小他都认得,但两人面前躺在地上的那个,他却一时没认出来,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小的手里拎着根烧火棍,老的不知从哪弄了根树枝子。
两人一个劲儿地对着地上的人戳。
萧琰走近还能听见声。
萧漠承:“这是晕了还是死了?”
宋稚绾:“应该是晕了可五皇子方才说他不晕鸡血呀。”
萧漠承:“这小太监演得朕都信了,他个蠢货哪里还分得清是不是鸡血。”
萧琰闻言顿时了然,再扫了一眼四周,憋笑的宫女,满手血的小德子还有架子上的烤鸡。
紫云紫月先瞧见来人,许是她们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久了,对这股气场分外熟悉。
来人脸上的神色瞧不出情绪。
紫云紫月连忙开口行礼,顺道给主子使了个眼色。
宋稚绾盼人都快盼成望夫石了,此时瞧见人回来,哪里会怕。连烧火棍都忘了扔,撒腿就朝人跑了过去。
萧漠承却是身形一僵。
琰儿不喜他来东宫,他就进来待了这么一会儿,怎么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头宋稚绾已经扑进来人怀里了,“太子哥哥。”
她手里招呼的烧火棍让王忠吓一激灵,想拿又不敢拿,正犹豫着上前,转头又被男人一记眼刃瞪来。
好好
如今是小主子的大小事都不让旁人插手了。
往日里便宠得上天下地,如今更是宠得没边了。
萧琰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在那根漆黑的烧火棍衬托下,显得整个人如月下冷玉般洁净。
他近来穿大红大紫的衣袍多,今日穿这件是织造司新送来的。
恰好昨日被宋稚绾瞧见,夸了一嘴好看,于是今日便穿上了。
萧琰搂着人眉目含笑,垂头瞥见那双灰扑扑的手,主动从宋稚绾手里接走了那根烧火棍递给王忠。
柔声问道:“今今在烤鸡吗?怎么还把手弄脏了。”
她往日里最爱干净,沾上点墨汁都嚷嚷着要他擦,怎会有心思捣鼓这些?
“若是嘴馋了,何不让下人做?”萧琰边说边拿着侍女递来的湿帕子给她擦手。
纤纤十指如水葱似的细嫩修长,莹白的指尖还透着粉,被萧琰握在手中仿佛是什么无比珍贵的宝贝。
直到他将手心指腹都擦拭干净。
宋稚绾才又扑进他怀里,揪着一小块污了的料子小声道:“不是嘴馋。”
萧琰低头去听她说话,故意打趣道:“不是嘴馋是什么,难不成是今今同鸡过不去?”
“不是!”
宋稚绾气他不解风情,跺了跺脚,转身就想走,才走没半步,又被揽着腰捞了回去,后背贴着微微震动的胸膛,还能听见浅笑声。
圆乎的颊肉被掐了两下。
“小炮仗子,”萧琰对她这副模样喜爱得很,“怎的说一句便要炸?不是嘴馋,那孤猜猜是今今想做给孤吃的?”
他怎会不知晓呢?
自从二人坦诚相待后,萧琰只觉得了连心意都相通了。
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她皱皱眉萧琰都知晓她想要什么。
宋稚绾这才满意,娇嗔道:“就是做给太子哥哥吃的。”
她摊开手,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我今日自己做才知晓这事儿不容易,连火都生不起来,这才将手弄得脏兮兮。”
“正好五皇子来了,他说他可以教我,我便想着让他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