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岁山的小路上,穆拂瑛带着岑长云和云棋往山上去,暗中还跟着其他的几个暗卫。
终岁山是京城郊外的一座山,山高,路又陡峭,只有一条路通向山下。
马车轿子都上不去,穆拂瑛只能带着丫鬟护卫们亲自爬上去。
沿着蜿蜒的小路往上爬,看着穆拂瑛额头的薄汗,岑长云开口:“殿下,前面刚好有个亭子,不如歇歇再继续往上?”
穆拂瑛点点头,她倒是还不累,这段时间她一直有意的在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好了许多。
但听着云棋越来越重的喘气声,穆拂瑛还是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了。
一到亭子里坐下,望出去的景色格外秀丽,使人心胸开阔。
云棋从其他的暗卫取过来提前带好的水,倒在杯子里送到穆拂瑛的手中:
“殿下,您喝口水歇歇。”
穆拂瑛接过后,也让其他人都喝水休整一下,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殿下,您说这些书画大家,性子是不是都有点奇怪啊?”
云棋喝了水,歇了会之后,没有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怎么说?”
“殿下,您看啊,您昨天去拜访的那位刘易文刘大画家,但是他称病,连见您一面都不愿意。”
“而现在去拜访的这位王潭王大王家,明明自身名气也大,却偏偏不愿住在城里,要跑到这种荒郊野外的山上。”
“这不是奇怪是什么?”
暗洱也跟在来了,在一旁听完云棋的说法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云棋被他笑的有点不好意思,瞪了一眼他。
暗洱很有眼色的瞥向穆拂瑛,见她没有阻止两人的谈话,才继续说下去: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本事的人性子都怪。就像我小时候学武德时候,人家武功高强的人都有规矩,没有入人家眼的,人家根本不理会,有权有势也不好用。”
“这些大画家也是一样,人家有真本事,自然有挑剔的资格。”
穆拂瑛点点头,对这话也是认可,有真才实学的人,性子怪一些,也是应该的。
毕竟多数天才都有自己的怪癖。
“刘大师擅长画仕女图,不少人前去求取,甚至不惜砸下重金。但他的母亲和妻子都是富商,家中富有,对银钱看的淡。”
“我们前去,他不敢得罪我,称病不愿理会也正常。”
穆拂瑛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王大师擅长画山水田园风光,隐居在这终岁山也有十来年了,我们想见人家,自然要亲自前去才是。”
云棋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一行人休整了一会,又接着往上爬,过了约半个时辰,总算到了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并排在一起的三间草屋,上面的铺着厚厚的稻草,院子被栅栏围了起来。
里面还有一个小亭子,中间放着一张石桌,上面还散着几张纸。
这院子修的有些许的潦草,但大门却修的分外的精致,带着几分格格不入。
暗洱打算先去敲门,在接近门口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过来的时候小心,这里住的人可不简单,全是各种机关。”
众人顺着暗洱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各种的机关。
有放在地上的绳子,只要一碰到,绳子另外一头连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会弹射过来。
门口的小路上,看似是因为主人走动少长的草,实则是个陷阱,一踩到就会落进去。
这是两个比较显眼的,里面还不知道会藏着些什么机关。
岑长云眉毛微皱,让其余人退后,自己走上前去,观察了一下之后,先扔了个石头块到草地上,又拔出剑砍断了绳子。
“唰——”的破空声传来。
岑长云身手敏锐的穿梭在这些箭中,手里的剑分外锋利,将这些箭全部击落在地。
这些箭都是用竹子做的,前端被削的十分尖锐,尽管比不上精铁,但是也能让人吃不了好果子。
穆拂瑛走到草地边一看,岑长云用力把石头扔过去后,草地就陷了进去。
这是一个大坑,最底下到放着尖锐的竹片,如果有人或动物掉进去,绝对会被扎的千疮百孔。
“二哥,都弄完了,敲门吧。”岑长云利落的收好剑,然后站到了穆拂瑛的身边。
“殿下小心,这院子仅门口就有这么多机关,一定不简单,殿下记得在我身后。”
穆拂瑛点头,没想到来见个画画的人,居然还能遇见这些机关,当真是有趣。
暗洱见岑长云已经解决了门口的机关,也抬手敲了敲门。
门被缓缓打开,暗洱还没有出声表明自己的来意,就有一盆水立马从门里被泼了出来。
暗洱躲得很快,但身上还是湿了,沾染了许多的水。
最重要的是,这些水他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臭味,让人闻之作呕。
“嘿,哪里来的小贼,竟然敢擅闯你爷爷的家。”
王潭把盆往地上一放,一手插着腰,另外一只手擦过鼻子,站的潇洒自在,颇有几分放荡不羁的味道。
兴许也觉得刚才的水臭,他又伸出脚把旁边的盆踢得远了些。
暗洱也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臭不可闻,很想把面前这男人狠狠地揍一顿,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是忍住了,恭敬的行了礼,然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王大师,我们是昭乐公主府的人,很抱歉冒犯了您,此次前来,主要是有事相商。”
昭乐公主?
大雍帝最宠爱的公主,那岂不是权势很大,很有钱啊,最重要的是——
王潭的目光在暗洱、岑长云,还有一起前来的其他护卫身上划过。
嗯,一看就很能打!
想到这,王潭的态度好了些,冷哼一声,打开大门,说了句:
“进来吧!”
穆拂瑛小心避开地面的脏水,进了院子。
暗洱想跟着一起进去的时候,却遭到了王潭的嫌弃,他一边捏着鼻子,一边用手扇自己的鼻子,嫌弃地说:
“你别进来,你身上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