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他这般楚楚可怜地央求关二丫,她必定会心疼的。
毕竟,关二丫有多在乎他,他太清楚了!
她总是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总是在躲在角落里和人羞羞答答地议论他。
他看她的时候,她会脸红。
他不过跟她说上两句话,她便会高兴得不得了。
他提出要纳她为妾,她家里人喜不自胜,如同中了大奖一样,她更是欢喜得好几日都睡不着觉。
她是那般心仪他,怎会容许他被人伤害呢?
她定是……
“受伤了?”他听到了关二丫的声音。
果然,他就知晓,她是关心他的!
然而,下一刻,他便听到那女人如是说道:“离死还有多久?”
向砚辞:“……”
关失越:“另外,没人请你进来。向大人若是觉得本郡主招待不周,可以自行离开。没人拦你。”
向砚辞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她怎么会这样对他?
而且,还是当着一个讨厌的外人的面!!
“二丫,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向砚辞想明白了一些什么,立马忏悔,“我知晓,以前是我不好,我做下了错事,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知晓我恨你,你还敢上门?”关失越就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向砚辞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当年那三日四夜的折磨,身子颤了颤。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每当午夜梦回之际,他的手指会不自觉地抚摸过身上的那几个印字。
那样的旖旎,那样的感觉,刺激新奇,刻骨铭心。
仿佛无数朵烟花在黑夜里冲入云霄,绚烂夺目。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慌忙低下头:“对不起,我欠你的,我会补偿的。”
关失越就笑了。
他还知道他做错了啊,可真是稀奇!
她若是还是还长成之前那样,他怕是连她这个人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吧?
男人啊,呵呵!
“拿你的命补偿,你愿意吗?”关失越道。
向砚辞:“……”
关失越唇边的嘲讽越发深了些,她侧过了头,没看向砚辞:“另外,我叫陆婉婉。来人,送客。”
向砚辞:“……”
目睹了这一切的楚翊尘心情极好,他给了向砚辞一个蔑视+得意的胜利者眼神,随即侧头看向关失越,眼神宠溺温柔。
向砚辞恰好抬头,瞥到了这一幕,眸子顿时冷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不要脸的老男人!!!
贱人!!
道貌岸然的禽、兽!!!
竟对自己的徒弟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贱人,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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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是我不好,我不该生气,半夜离开。以后不会了。”
向砚辞离开后,楚翊尘看向关失越道。
关失越根本就没有将这当回事,她面上神色未变,笑道:“随你。”
便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楚翊尘紧随其后,道:“二丫,我真的很心悦你,我娶你为妻,好不好?”
关失越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楚翊尘:“什么事?”
关失越:“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
楚翊尘那清冷孤绝的脸,顿时变得惨白。
是啊,他们是师徒啊!
而且,全京都的人都知晓!!!
他当初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要将她以徒弟的身份带到京都?
关失越:“师父,你徒弟我虽然很美,但这世上的美人多如过江之鲫,比我美的比比皆是,师父大可以将目光放长远一点,多看看别人。”
别以为他和千里及xxx女细作,xx女细作的事她不知晓。
便是他曾经和江蝶舞的事,她都是知晓的。
他们做细作的,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说不得哪日就死了,在男女之事上都是放得极开的。
尤其是男人。
可以说,千里及的所有女细作,都是男细作的工具。
他们看上了谁,谁就必须无条件地满足他们的需求。
楚翊尘是教习,这种事情更是不用说。
“二丫,我承认,我以前年轻,确实很……不成熟,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楚翊尘一把攥住了关失越的手腕,攥得很紧,很用力,“可是自从和你在一处之后,我便没有……”
“真的没有吗?”两人离得很近,四目相对,关失越的目光犀利地望进楚翊尘的眼睛里,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他的内心,“师父,别骗你自己了。”
楚翊尘只觉胸口刺痛,眼眶发涩,他的手没有松开关失越的手腕,反而攥得更紧了:“就两三次而已。以后不会了。”
关二丫笑了笑:“我又没怪你。师父不必如此的。”
这种事,你情我愿,到最后,双方都能得到满足,不存在谁亏了的情况。
当然,如若那男的不行,大不了下次不找他就是了!
这世间的男人那么多,好看的,干净的那么多,何必找那些不干不净的?
要是得了病,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时代的妇科病,可不好治!
而且,楚翊尘好似很快就要过二十五岁生日了吧?
她脸上虽在笑,但是眼睛里却是疏离之色。
楚翊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眶顿时就红了,他嘴唇发颤,道:“二丫,我想要和你长长久久的。你放心,以后我再不找别人。我们俩一辈子,好不好?我们可以生个孩子……”
“师父,咱们做细作的,哪里能有孩子?那不是让我们有了软肋吗?”关失越眼神清明,“而且,师父你忘了吗?
我自进入千里及那一日起,便日日都要喂下了绝子汤,直到彻底没了生育的机会。
当时,师父还在边上监督我喝汤来着。”
楚翊尘身子震了震。
关失越微笑着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转身,走进了屋子。
楚翊尘的手僵在半空,一滴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视线模糊中,眼前依稀闪过几个片段。
那一碗碗的汤药。
等着领汤药的女子们那一张张或淡漠或绝望或隐忍的脸。
教习们那习以为常的眼神。
“快喝,这些都是为你们着想的!”
“做了细作,就没回头路了。”
“多一个亲人,你们就多一个软肋。”
“恭喜你,你是孤儿,最是适合做细作了,可千万不能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