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见沈淮瑾不动了,犹不解气,又狠狠踢了他好几脚,这才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离去。
他身形高大颀长,猿臂蜂腰,速度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跃上墙头,身影消失在了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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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关失越感觉身边好似多了一个人。
她猛地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面色冷肃、一身肃杀之气的楚翊尘。
关失越微微蹙眉:“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楚翊尘一身黑衣,浑身肌肉线条紧绷,好似下一刻他就要杀人一般。
然而,他抿了抿紧绷的唇,躺在了关失越身侧。
险些将关失越压着。
关失越赶紧往里面挪了挪,这才没被压着。
见她这般乖觉,楚翊尘面上的肃杀之气消失了大半,他翻了个身,侧身抱住了关失越,下巴抵在关失越颈项间轻嗅着。
还好,她应当是沐浴过了,身上没有别的野男人那乱七八糟的气息。
他手臂收紧了些,没有说话。
“师父?”关失越道。
楚翊尘还是没有说话。
关失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动静,于是,闭上眼睛继续睡。
就在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她好似听到一句“叫我阿尘”。
她没在意,换了个姿势睡觉。
这时,身侧的男人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翻身而起,重重地压了上来。
关失越下意识地去推他,手被男人抓住了。
男人将她的两只手都抓住,举到了她的头顶,用一只手按住。
关失越睁开了眼睛:“师父……”
“我说了,不要叫我师父!!”楚翊尘另一只手掐住了关失越的肩膀,很是凶狠地扯开了她的衣襟。
顿时,青青紫紫的痕迹映入了楚翊尘的眼帘。
楚翊尘目眦欲裂,眼眶发红:“是沈淮瑾,对吧?”
关失越嘴角微勾:“这是我的私事。师父,你未免管得有点宽了些。”
楚翊尘咬了咬牙,喉结滚动,额头青筋尽绽:“关二丫,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
关失越叹了一口气:“师父待我极好,尽心教我武功,我两次做任务都是师父在边上帮忙。
说起来,能完成任务,师父的作用才是最大的。
我都知晓的。
所以,我一有了银子,就迫不及待地拿来孝敬师父。
一旦师父想要,我眉头都不皱一下,总是尽量满足。
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翊尘道。
关失越:“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翊尘:“你知道的。”
关失越沉默了一瞬,移开了目光:“师父,你不觉得你太过强人所难了吗?我是细作啊!我能给你,已经全部都给了。”
楚翊尘:“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你知道的。”
我想要的,是你。
完完整整的你。
你明白吗?
关失越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做细作的,尤其是女细作,不该有爱,更不配有爱。这都是师父你说的。”
楚翊尘:“……”
关失越继续道:“我们这些做细作的,说不得哪日就死了。所以,能活一日是一日。在活着的时候,就尽量不要亏待了自己。免得死前遗憾。”
是的,那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的他,理智冷静。
如今的他……
心口仿佛被针扎一般,楚翊尘松开了钳制住关失越双手的手。
“所以,你就去找别人?他们那些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他们有我好吗?”
想到沈淮瑾,楚翊尘手指一把掐住了关失越小巧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上去。
“他们有我有力气吗?”
“有我强壮吗?”
“我能给你的,他们能给得了吗?”
“这世上,最喜欢你的人,是我!!”
“看来,我还是让你太闲了,这才让你有精力去找别的野男人!”
“你说,到底是我厉害,还是那小白脸厉害?”
“二丫,我会保护你,把你当成我的眼珠子一般护着,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二丫,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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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乔迁新居的日子。
毕竟是入住郡主府,关失越早早发了请帖,邀请京都的朋友以及同僚们。
这一日,来的人很多。
镇国大将军府的人,摇光台的楚清漪、江蝶舞,以及江蝶舞在摇光台销魂司的几个同僚都来了。
谢七娘的儿时玩伴许应如、苏瑶华等人也来了。
顺民伯府、承恩侯府、卫国公府也都有人前来吃席。
今天是大日子,关失越隆重打扮了一番。
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裙子,裙子颜色很正,收了腰身,显得她越发娉婷妖娆。
头上珠钗耀眼,却无法压下她的半分美貌。
她肌肤胜雪,黑发如墨,熠熠钗环锦上添花。
此刻的她站在那里,还真有几分郡主的尊贵模样。
不请自来的向砚辞远远地看着她,眼珠子半天也没有转到一下。
太美了。
太尊贵了。
如若不知晓她以前的样貌和身世,他还以为她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家贵女。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她的绝世身姿,让他痴迷。
他看着她,心口狂跳,呼吸凝滞,恨不能立马跪到她的脚下,乞求她垂幸。
他的脚不由自主地朝郡主府走去。
这时,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向砚辞看了过去,便见一瘸一拐的沈淮瑾比他还要痴迷,不顾浑身的疼痛,义无反顾地向着关失越走去。
向砚辞想到这两日听到的传言,心里不知怎地,酸得厉害,忌妒得要命。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沈淮瑾前面。
沈淮瑾却好似没看到他一般,伸手一推,拨开了他,走到了他前面。
向砚辞:“……”
沈淮瑾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向砚辞,脸上的花痴之色这才淡了些,但,眉宇间的得意之色却是越发浓郁了。
“你也来了?你收到请帖了吗?”沈淮瑾下巴一抬,神色言语间说不出的倨傲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