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沉,星月黯淡。
反叛军驻扎的大本营空荡荡的,没有一道人影,山风卷着落叶扫过,平添阴冷诡谲。
云寒孤身杀穿尸群,浑身血淋淋的,衣服碎裂的早已看不出原样,几乎成为一个血人。
他害怕自己会变成丧尸,将身上每处会异变的伤口,全都割下来。
不知道挖了多少肉,浑身血肉模糊,胸膛和手臂处能看见森森白骨,诡异可怖。
云寒的喉咙间弥漫着铁锈味儿的腥甜,俊美深邃的脸浸满污血,几乎看不出原样,远看着还以为是一只误入营地的丧尸。
浑身痛到极点,反倒变得麻木。
云寒恍然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异化了。
他的视线都昏昏沉沉的,弥漫着血色,几乎快要看不清前行的道路。若不是心中的执念支撑着,恐怕他早就死在了路上。
终于,他历尽千难万险,找到反叛军驻扎的老巢。
清梨一定被关在这里!
这一瞬间,云寒浑身爆发出巨大的力气,支撑着破损的身体,朝有灯光的帐篷走过去,
口中呢喃着,欣喜若狂,
“清梨……我来救你了……”
可下一秒。
耳边传来甜腻的雌雄交欢声。
他瞳孔地震,僵硬在当场,脚步忽然顿住,再也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雌性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曾经在他的身下哭着呼唤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深刻在他心中,能让他热血沸腾,为她失控发疯。
透过帐篷里泄露的微弱灯光,云寒得以窥见那一幕旖旎的春光。
他苦苦追寻的娇美身影,他深爱的伴侣——
她正和扎克西斯在床榻上翻云覆雨,婉转求欢,沉醉到极点,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过来。
云寒远远站在帐篷外。
这一瞬间,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显得格外单薄脆弱,像是风一吹就能轻易掀到。
男人眼中浮现错愕和茫然,慢慢捏紧身侧的双拳,呼吸阵阵发痛,身体竟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忽然陷入一瞬间的迷茫。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冲过去,将雌性抢回来。
不知道自己不惜违抗军令,拼死拼活也要过来,究竟是对是错。
不明白自己焦急如焚,痛苦愧疚数日,是为了什么?
深夜的山风寂寥而冰冷刺骨,刮起碎石和落叶吹在云寒身上。
他一瞬间恢复知觉,忽然觉得身上好疼,疼痛的难以忍受,气血涌上心头,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地面。
高高在上的云家少主,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惨烈的重伤,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此生最痛的一次。
他想要来拯救深爱的伴侣,可他忽然发现,她似乎并不需要他来救。
他心目中美丽纯洁专情的雌性,却和别的雄性交配,日夜欢好,缠绵悱恻。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他认识的沈清梨,真的是他以为的那样吗?
云寒试图欺骗自己,她是被逼迫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再清楚不过,雌性的声音并非痛苦,而是欢愉,愉悦到极点的破碎哭泣。
他站在这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她为了取悦扎克西斯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动作,都像密密麻麻的针似的扎在他的心上,涌现出大股鲜血,疼痛到极点,恍然忘记身上的疼痛。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可笑至极。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云寒脚步踉跄,猩红着双眼,转身离开。
……
帐篷里。
沈清梨早已失神涣散,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扎克西斯在临近时,骤然离开。
沈清梨双眸含泪,眼尾嫣红,缠上他试图继续索取。
扎克西斯眼中闪过玩味,低头凑近她的脖颈上,低沉冷息吹在皮肤,引起片片颤栗,“……宝贝儿,你的老情人找过来了,不打算过去叙叙旧吗?”
沈清梨身体一抖,骤然清醒。
云寒?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扎克西斯抚摸着她忽然苍白的脸庞,笑声阵阵,暗藏危险,“咱俩刚才做的事情,他可都看得一清二楚,难过的离开了,你不去安慰安慰?”
沈清梨生怕以为扎克西斯在故意捉弄她,连忙在脑海中询问系统,发现云寒真的来过了,两人做的事情,他都看见了!
她瞬间慌了,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扎克西斯伸出手指,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眼泪,眼神愈加晦暗,“乖乖,哭什么?是我把你伺候的太舒服了,还是看见老情人太激动了?”
“该不会是……害怕吧?害怕他知道咱俩的事情,你就没法和他相爱相守了?”说着,男人大手滑落在她的脖颈处,猛然攥住!
沈清梨几乎喘不过气,害怕看着他,艰难开口,“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敢背着我跟别的雄性结婚,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沈清梨慌的不行,哭着解释,“那是帝国的联姻,我并不喜欢他,我说过…我最爱的是你,我也是没有办法……”
扎克西斯听见她的话,眯起细长的眼睛,慢慢松开手,苍白阴郁的俊脸再次恢复温柔笑容,“这样啊……可我在婚礼上,怎么看你高兴的很,比见到我时候高兴多了。”
沈清梨脸色煞白,紧张咬住下唇,正想着怎么解释时,却见扎克西斯又忽然神经质的笑开,态度一转很是体贴,“你跟云寒这么久没见,肯定很想他吧,不然我今天放你回去,让你跟他好好叙叙旧。”
沈清梨看见男人的笑容,却更害怕了,这变态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她眸底闪着泪花,嘴唇哆嗦着,“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扎克西斯嘴唇凑在她耳边,轻笑,“我要你亲自杀了他!”
他本来想直接动手,可就这么杀了云寒,也太便宜他了。
他要这只狼兽亲眼看着,深爱的雌性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想想那个画面,该有多痛心失望!多么让人兴奋!
沈清梨拼命摇头,“不,我不能……”
“怎么?舍不得?”扎克西斯脸色骤然危险,手掌化作兽爪一个用力,在她胸口划出道道血痕。
疼得沈清梨发出一声惨叫,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哭得狼狈凌乱,再无梨花带雨的美感。
扎克西斯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但在深爱buff的作用下,他没舍得真的对沈清梨下死手,小惩大诫后,温柔的将雌性抱在怀中,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安慰着,“看你哭的真是可怜,让我都心痛的不行,算了,我也不逼你了,给你换个赎罪的条件。”
“我放你回去跟他团聚,让你继续当你尊贵的帝国公主。”
“但条件是,我要你拿到云家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