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王妃,虽然美貌,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化不开的郁结和清冷。
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场合,鲜少精心打扮,大部分时间都穿着朴素的道袍,待在玉虚观中清修。
可现在呢?
小姐不仅每日早起便开始精心梳妆打扮,描眉画唇,挑选衣衫。
还时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玉虚观也很久不去了,那些道袍更是被她束之高阁,再也不曾穿过。
让小翠感到惊讶的是,小姐的脾气也变好了许多。
以前的王妃虽然不至于苛待下人,但总归是有些威严和疏离感的,让人不敢轻易亲近。
可现在,她待人温和了许多,偶尔还会和小翠开几句玩笑。
小翠是刀白凤从娘家带来的家生子,从小便服侍在她身边,对她的变化自然是看得最清楚,感受也最深切。
在小翠看来,现在的小姐,就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彩,是任何胭脂水粉都无法描绘的。
小姐,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铜镜里的那张脸,确实如小翠所说,像是浸染了春风,又被朝露洗涤过一般。
眉眼如画,自带一股春山含黛的韵致。
尤其是那双眸子,清凌凌的水光里,藏着一股子怎么也掩不住的柔媚。
“小姐,您今儿真好看。”
站在一旁侍候的小翠,看着镜中自家小姐的容颜,忍不住小声赞叹了一句。
以前的小姐,自然也是极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那时候的美,总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却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多看一眼。
可现在呢?
就像是乍然间开了春的花,焕发出一股子勃勃生机。
刀白凤从镜子里斜睨了小翠一眼,嘴角轻轻噙着一丝笑意,“就你嘴甜。”
她纤长的手指抚过耳边的一缕碎发,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帘。
“唉,小翠,我要是能像你这么年轻就好了。”
“小姐一点儿都不老!奴婢看啊,小姐的皮肤比奴婢这年轻小姑娘的还好哩!”
小翠说着,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打量着刀白凤那莹白如玉的肌肤,眼中满是羡慕。
镜子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交相辉映。
刀白凤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牡丹。
雍容华贵中,又透着一种雨后初晴般的娇艳和水润。
而小翠,则像是一株刚刚抽芽的柳枝,嫩绿鲜活,却带着未经风霜的青涩。
一个早已盛极,风情万种。
一个含苞待放,稚嫩纯真。
刀白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
“再好又如何,到底不是你这年纪了。”
小翠连忙摇头,“小姐您说的哪里话,您这模样,就是年轻姑娘见了也得羞愧。”
她顿了顿,好奇地问,“不过小姐,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刀白凤闻言,脸颊掠过一丝浅浅的红晕。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意。
她抬手抚了抚欧派上的红印。
那种被一个比自己小了许多岁的男人,用最直接、最炽热的方式……
让她这个将近不惑的女人,重新焕发出了久违的生机和渴望。
那些平日里藏得极深、压抑得死死的情感,冲垮了所有的清冷和端庄。
片刻后,刀白凤整理好仪容,领着小翠,莲步轻移,朝着膳房的方向走去。
晨光熹微,膳房里已经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木婉清正低着头,用小勺搅动着碗里的粥,神情有些恍惚。
自从那晚之后,她总觉得心里藏着什么秘密,见着那人,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令狐冲步入膳房,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的笑容。
“伯母,早上好啊。”
刀白凤心头一颤,脸颊泛起微不可察的红晕。
连忙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裳领口,遮挡住那片雪白上,隐约可见的几点殷红印记。
木婉清听到令狐冲的声音,身子也是一僵。
她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令狐冲一眼。
见他正笑着看向自己这边,那笑容似乎带着某种只有她能懂的意味。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连忙又心虚地低下头去。
膳房里的气氛,因为令狐冲的到来,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令狐冲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动作熟练地坐了下来。
“伯母的气色今天真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面前的白瓷碗,用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姿态自然得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般。
刀白凤闻言,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
这小混蛋,真是胆大包天,当着别人的面也敢这么直接地调戏她!
她假意抚了抚脸蛋,眼中却带着一丝嗔怪,语气也轻了几分,“是吗?兴许是昨夜睡得好。”
令狐冲盛好了粥,并没有急着喝,而是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了刀白凤几眼。
肯定地说道:“是比平时好多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看向一旁的木婉清,“不信你问木姑娘。是吧,木姑娘?”
木婉清被他猝不及防地问到,正搅动粥的手一顿,差点把勺子掉进碗里。
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令狐冲一眼,又立刻垂下,支吾着说:“王妃娘娘……自然……自然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