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光昏黄而黯淡,如豆的火苗在幽暗中摇曳,将房内的一切都映照得影影绰绰。
贞启帝还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忙碌着,他的身影在这昏暗中显得格外疲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倦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大太监手持拂尘,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推门而入。
他身形未稳,便匆忙弯腰,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陛下,八百里急报!”
皇上并未立刻抬头,依旧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念!”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无尽的沧桑。
大太监手忙脚乱地将拂尘夹在腋下,动作慌乱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
随后,他迅速打开急报,只匆匆扫了一眼,双眼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满脸的震惊与恐惧。
腋下的拂尘也在这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掉落,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慌慌张张地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连滚带爬地捡起拂尘,又颤抖着双手再次打开急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内容。
贞启帝察觉到了大太监的异样,缓缓抬起头,眉头紧紧皱起,那两道皱纹如同深锁的沟壑,刻满了忧虑与疑惑,问道:“慌什么,出什么事了?”声音中多了几分威严与急切。
大太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声音断断续续:“陛下,二……二殿下……反……反了!”这句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了。
贞启帝的双眼瞬间瞪大,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怒吼道:“什么内容,念!”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大太监战战兢兢地开始念道:“启奏陛下,二皇子占据凛国后,听闻太子殿下立新军,随即发起叛乱,将凛国百官全部斩杀,随后迅速攻打大尉北部梁州。`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
梁州……丢……丢了……至此,向大尉北部十二州以及东都内部二皇子党羽全部分发密诏,自立……称王……二皇子命其党羽王珣火速前往梁州,并让其为南部七洲,西部九州,东部七州等各个州郡全部发送密诏,让其……反……反……陛下!”他念得结结巴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颤抖。
念完之后,大太监擦了擦额头如雨般落下的汗水,声音稍微平稳了一些,接着说道:“此信是梁州知府临死之前派部下八百里加急送到东都,并言必须交到奴才手中才行。”
贞启帝怒不可遏,脸上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再也无法抑制,怒斥道:“畜牲!来人!宣孟皓清速速觐见!”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威严。
大太监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匆匆走出了御书房
贞启帝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熊熊燃烧。
他原以为李肖没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谁曾想,这个意外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打得他措手不及。
本来,他并未打算这么早对李肖动手,可李肖却先一步将矛头指向了他,这让贞启帝感到无比的愤怒与震惊。
丑时。
整个世界还沉浸在沉睡之中,相国府一片寂静。
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身微微摇晃,像是一头老牛在疲惫地喘着粗气。
侍卫轻轻撩起车帘,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
大太监付贤像一只被惊扰的兔子,匆匆忙忙地跳下马车,由于太过着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幸好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付贤定了定神,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随即贼头贼脑地看了看西周,见无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守门的侍卫从里面传来声音:“谁啊?”声音带着几分警惕与睡意。
付贤连忙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说道:“副总管太监付贤,奉旨前来,召孟皓清觐见。”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一听,赶紧打开门,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像迎接贵宾一样将付贤迎了进来。
随后,他火急火燎地带领付贤进入了孟皓清的院子,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在诉说着事情的紧急。
到了院子门口,侍卫的手像击鼓一般急促地敲着门,那敲门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屋子里的床上,孟皓清正抱着偷偷来见他的陈锦初,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
两人的呼吸均匀而平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惊雷般在两人耳边炸响,孟皓清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谁啊?”声音中带着几分被吵醒的烦躁。
侍卫连忙说道:“公子,皇宫来人,皇上召见。”声音中透着紧张与急切。
怀里的陈锦初此时也如受惊的小鹿般,身体微微一颤,略显慌张,往他怀里钻了钻,孟皓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轻柔而安抚,温柔地示意她没事。
他深知深夜被皇上召见必定事关重大,随后说道:“在院子外等我,我更衣后便来。”声音沉稳而冷静。
门外的二人识趣地走出了孟皓清的院子,在院门口静静地等候着。
付贤手持拂尘,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焦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与忧虑,时不时地望向院子里,盼着孟皓清能快点出来。
孟皓清起身,点燃蜡烛,昏暗的房间瞬间被照亮,那温暖的烛光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孟皓清率先下床,穿上了探清府的官服。
他之所以不穿正装或者朝服,是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皇上有可能让他去执行一项危险的任务,而探清府的官服更便于行动。
陈锦初在一旁帮他整理着衣服,动作轻柔,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不由得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为他系上腰带,轻声问道:“何时回来?还有,我该怎么办?”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与依赖。
孟皓清笑着系上最后一颗扣子,随后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那动作充满了宠溺,说道:“孟夫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这都丑时了真是扰人清梦,就在府上睡吧。明儿一早,雯儿会把早饭送来。吃完了之后,你想走就走,想等我回来就等。”声音轻松而温暖,试图缓解陈锦初的担忧。
陈锦初羞涩地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泛红,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孟皓清最后套上了甲胄、护腕以及绑腿,腰间别上唐刀,扇子别在另一边腰上,整个人瞬间变得英姿飒爽,宛如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散发着无畏的气势。
随后,他弯腰亲了一下陈锦初,那亲吻饱含着深情与不舍,便推门离去,留下一个坚定而决绝的背影。
见孟皓清出了院子,付贤和侍卫二人犹如两条尾巴,紧紧地跟在后边,付贤更是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着,那焦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孟大人,快些,陛下还等着呢!”
二人登上马车,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
马车中,大太监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
孟皓清则气定神闲地坐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那沉稳的神情无论面对什么都能从容应对。
不时,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东华门,二人如两只受惊的兔子,匆匆忙忙地跳下马车。
孟皓清也顾不得阉人步伐缓慢,扭头问道:“公公,陛下应该在御书房吧,我先去了。”声音简洁而有力,充满了行动力。
付贤点头示意,孟皓清如一阵疾风,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臣孟皓清,奉旨前来。”孟皓清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坚定而洪亮。
“进来。”贞启帝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疲惫与愤怒。
孟皓清推门而入,只见龙椅上的贞启帝满脸愤怒,那愤怒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也顾不上卸甲卸刀,迈进门关上门之后,单膝跪地,动作迅速而果断。
贞启帝把密信像扔垃圾一样丢给孟皓清,声音冰冷而愤怒:“看看。”那密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孟皓清捡起地上的信件,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随后他看完信件上的内容,抬头看了一眼贞启帝,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等待发号施令,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贞启帝丢给孟皓清一个金令牌说道:“朕命你,速速动身抄了二皇子所有党羽的家,如有反抗,杀!”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果断,不容置疑。
孟皓清捡起地上的令牌,随后抱拳领命,没有过多言语,此时时间紧迫,犹如火上浇油,要在李肖的密信没有送到这些党派之前动手,他转身如一阵旋风般走出了御书房。
皇宫的马车如一阵风般将他送到了探清府,孟皓清急匆匆地走了进去,无视门口守卫的行礼,以及进入之后各个探子的行礼,仿佛他们都是空气一般。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平息这场叛乱,还东都一个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