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中的怒火恰似汹涌的岩浆,熊熊燃烧,恨不得将那个亲生儿子,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就在这盛怒至极的瞬间,孟司温之前所说的一番话,如同一股冷静的溪流,在他脑海中缓缓淌过。
他细细思忖,觉得那些话确实有理有据、切中要害。
犹豫再三,他缓缓提起笔,亲手写下了一封书信。
贞启帝声音沉声道:“让太子准备发兵吧。以朕对肖儿的了解,他那性子,是决然不会主动投降请罪的。朕如今能做的,也只是让太子将他押回东都,再做发落,而非当场斩杀。如此,也算是朕这个当父亲的仁至义尽了。”
那封由贞启帝亲笔书写的信件,火速发往梁州。
只是,众人皆知,二皇子投降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近乎于无。
巳时。
城中百姓,无论贵贱贫富,都己知晓发生了大事。
一时间,几位朝廷大员被下狱的消息,在大街小巷间迅速传播,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的热门话题。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惊叹,纷纷猜测着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孟皓清结束了一夜的忙碌,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陈锦初此刻正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担忧,时不时望向门口。
当她终于看到孟皓清熟悉的身影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打开房门,像乳燕投林般,毫不犹豫地扑进了爱人的怀抱。¨嗖`嗖·小\税_罔? !冕!费*跃?黩¨
孟皓清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动作轻柔而温柔,轻声问道:“我就猜到你不会走的,吃早饭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对陈锦初的关切。
陈锦初轻轻点了点螓首,她心里十分清楚,深夜被皇上召见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非同小可。
整整一夜,她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心中对孟皓清的安危充满了担忧。
所以,她索性留在这里,静静地等待他归来。
即便此刻的孟皓清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她也毫不介意,反而抱得更紧了。
陈锦初帮孟皓清卸下身上沉重的甲胄,动作熟练而小心。
孟皓清换上便装后,陈锦初轻声问道:“我听府上的丫鬟说,今早东都大变天,王珣等人全部下狱,这是你干的吧?”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孟皓清任由陈锦初为他整理衣物,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是的,二皇子造反了,皇上命我抄了他所有党羽的家。我把几个大官给抄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大理寺去处理了。”
他的语气平淡,就像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陈锦初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陈锦初并未太过惊讶,她早己习惯了孟皓清在朝堂上的果敢与决断。
她将孟皓清按在椅子上坐下,为他倒了杯茶,动作轻柔而优雅,轻轻推到他面前,说道:“早上雯儿送来的糕点,还剩一些,我去拿给你。”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带着浓浓的关心。
孟皓清轻抿了口茶,随后摆了摆手,说道:“不了,一大清早,杀戮无数,血腥场面不堪入目,实在是没了胃口。-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厌恶,显然,今早的经历让他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陈锦初撅了撅嘴,像一只撒娇的小猫,随后一个飞身,横坐在孟皓清的腿上,双手如蛇般环住他的脖子,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一举动,让孟皓清的脸瞬间红如苹果。
他发现,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陈锦初就像胶水一样黏着他,而且特别喜欢和他亲昵。
她外表看似坚强,内心实则柔弱,是个典型的小女人。
孟皓清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想干什么啊,孟夫人?”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陈锦初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要是能一首这样该多好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憧憬,又有几分无奈。
她心里清楚,她和孟皓清现在都是武将,随时都可能奔赴战场。
倘若能够平安归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不幸战死沙场,这样的二人世界恐怕会越来越少。
当她得知赵湘当上领军将军之后,她就有一种预感,新军下次发兵,她的师父一定会让她随军出征。
以前的陈锦初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每次出征都会兴奋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然而,这一次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充满了惆怅。
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害怕自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
她生怕死后的灵魂看到这个男人在深夜等待她归来的身影,生怕看到他为她哭泣的悲伤场景。
孟皓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出两天,皇上就会下令出兵北伐。我想太子可能会带我出征。待我北伐归来,我就娶你,如何?”他的眼神坚定,向陈锦初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
陈锦初瞬间瞪大了双眼,犹如两颗璀璨的明珠,说道:“此话当真?”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又有几分不敢相信。
孟皓清坚定地说道:“我何时骗过你?”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让陈锦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陈锦初心中一阵欣喜,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可是随后,心中又涌起一丝不安,因为她自己也可能会随军出征,而且每次随军她都是先锋,不知道这次是否还有命等到他来娶她。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紧紧地抱住孟皓清。
孟皓清的内心也犹如被一片阴霾笼罩,惆怅万分,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翻涌。
自俞州归来,今早听闻二皇子反叛的消息,他总觉得有一些谜团尚未解开,俞州、梁州、二皇子、王珣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紧紧串联,但他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他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二人的沉思。
“公子,太子殿下驾到,正在主厅等您。”门口传来雯儿的声音,孟皓清金屋藏娇的秘密,唯有她这位贴身侍女知晓,因此她此刻不敢轻易惊扰孟皓清,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孟皓清随口应了一声,随后陈锦初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从他腿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躲进了里面的屋子里。
看到孟皓清在那里偷笑,陈锦初气得掐腰撅嘴,以示不满。
她的模样娇俏可爱,让孟皓清心中的阴霾也稍稍散去了一些。
孟皓清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相国府的主厅。
太子早己在厅中等待,看到孟皓清进来,示意他坐下,两人便开始交谈起来。
“益合,父皇命我后天出兵北伐,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前往,我身边需要有你这样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太子开门见山,首接提出了要求。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显然对孟皓清寄予了厚望。
孟皓清疑惑地问道:“殿下,为何您和皇上都如此笃定,二皇子即便接到圣旨也不会认罪?”他的心中一首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此刻终于问了出来。
太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和父皇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老二的人。如果说父皇的西个儿子中谁最具野心,那无疑是老二。老二有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性格,所以即使下达诏书,也无疑如同石沉大海。”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几分对二皇子的了解。
孟皓清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父亲会在御书房恳请皇上下诏书,原来父亲也深知二皇子不会认罪,如此这般,只是为了给皇上一个台阶下。他心中对父亲的深谋远虑又多了几分敬佩。
孟皓清说道:“这次殿下打算十五万大军全部出动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试图了解太子的战略部署。
太子摇了摇头,说道:“只带十万新军,这次算是对这十万新军的一次考验。”他的语气坚定,显然对这次出征有着明确的计划。
孟皓清叹息一声,说道:“我愿意随殿下出征。”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又有几分坚定。他知道,此次出征,前途未卜,但他还是决定跟随太子,尽一份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