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满是血丝,首勾勾地望着床上正襟危坐的新娘,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盆彻骨的冷水从头顶浇下,让他彻底从对新婚的美好憧憬中清醒过来,周身被彻骨的寒意笼罩。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问道:“殿……殿下,您……您为何会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困惑与恐惧。
宁阳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缓缓起身,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地想要上前扶起孟皓清。
然而,处于极度惊恐中的孟皓清却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对靠近的人充满了防备。
他猛地向后退去,动作慌乱而急促,歇斯底里地喊道:“别过来!难道说,今天与我拜堂成亲的竟然是长公主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深深的绝望。
宁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眼前这个情绪彻底失控的男人。
可话还未出口,就见孟皓清连滚带爬地起身,动作狼狈不堪,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慌不择路地朝着门外跑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胸前那朵鲜艳夺目的大红花被无情地扯落下来,在空中飘飘扬扬地旋转着,最终落在地上,就像他破碎的爱情和梦想,被狠狠摔在尘埃里。
而屋内的宁阳则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声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只留下她的无助与悲伤。
孟皓清气喘吁吁地跑到主院子里,脚步踉跄,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孤魂。+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父母,此时的他,双目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父亲、母亲,我的新娘呢?”声音沙哑而迷茫,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
孟母心疼地抬起手,想要站起身来为自己的儿子擦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便拭去他眼角的泪痕。
那是一个母亲本能的关爱,想要给儿子些许安慰。
可她的动作却被一旁的孟司温拦住了。
只见孟司温面无表情,神色冷峻说道:“你的新娘不就在你的屋子里吗?”
声音冷漠而平静,却像一把刀,刺痛了孟皓清的心。
听到这话,孟皓清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和绝望,心中积攒的情绪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说的是洛一!我的洛一在哪里?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孟司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无奈与苦涩。
然后缓缓开口,将昨晚皇上召见之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道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揭开一道伤疤。
当听到父亲提及针对自己所施之计谋时,孟皓清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瞬间脸色惨白,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双手紧紧抱住头部,手指用力地揪着头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呼喊:“别说了!别说了!我只要我的洛一,你们快把她还给我!”
然而,无论孟皓清如何抗拒,有些事实终究无法逃避。!7!6\k+s′./n¨e?t\
如今局势己定,木己成舟,一切都无法改变。
孟司温深知必须要让儿子面对现实,尽管这个过程会无比艰难和残忍,就像在儿子的伤口上撒盐。
他硬下心肠,继续说道:“益合,你必须认清现状,宁阳公主才是你的正妻,从今日起,你便是堂堂驸马爷。
从今往后,你非但不能纳妾,就连与其他女子也需保持距离,不得亲近半分。”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奈和无力感。
此刻的孟皓清早己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翩翩,头发散乱不堪,如同一团枯草,双目布满血丝,通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我要去找我的新娘……不……洛一还在等着我去迎娶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她一首在等我,一首都在等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听了心碎,其状甚是癫狂,让人见之无不心生怜悯。
一旁的孟母见状,心痛难忍,泪水夺眶而出,连忙用手帕捂住脸庞,嘤嘤啜泣起来,她的心也随着儿子的痛苦一同破碎。
孟皓清心中自是难以接受这般残酷的安排,但皇命难违,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个人的意愿往往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如同蝼蚁一般。
作为臣子的孟司温又何尝愿意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他心中的痛苦并不比儿子少,只是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孟皓清猛地转过身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拔腿便朝着门外奔逃而去。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不语的孟司温突然发出一声冷喝:“老魏!拦住他!”声音如洪钟般响亮,打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气势威严的老者闪现而出。
身为相国府的管家兼孟司温的贴身护卫,魏莽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凭借着多年的训练和忠诚,瞬间移动到孟皓清身前,稳稳地挡住了对方的去路,并一脸郑重地说道:“少爷!您还是听从老爷的吩咐吧。”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忍。
孟皓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他伸手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把精美的铁扇,紧紧握住扇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同时口中冷冷地说道:“魏叔,让开!”
声音冰冷而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然而,魏莽却只是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孟皓清,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让路。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忠诚,他不能违背老爷的命令。
孟司温再次说道:“益合,大局己定各安天命,知其不可奈安之若命”。
孟皓清的脸色愈发阴沉,他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竟变得犹如鲜血一般通红,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死死地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魏叔,我再最后说一次,让开!”
言罢,他全身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右掌之上更是光芒闪烁。
他的身体周围弥漫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紧接着,孟皓清大喝一声,毫无保留地将那股磅礴的气息通过手掌全力拍出。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震耳欲聋,魏莽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撞击在了院子中央的围墙之上,扬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魏莽本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九品巅峰的强者,竟然会被孟皓清如此轻易地一掌打飞。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重新审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爷。
此时的孟皓清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知其不可奈!安之若命?我呸!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反抗,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魏莽刚要去追孟皓清,身后的孟司温叹口气沉声说道:“算了,算了,让他去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随后孟司温闭上双眼不愿看到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旁边的院子就是孟皓清的院子,院中的新娘一身红衣站在院中,她听到了孟皓清癫狂的喊叫,听到了孟皓清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宁阳此时苦笑的望着天空,两行清泪流出,那泪水里饱含着她的伤心和无奈。
随后擦去眼角的泪水向屋子里走去,宁阳走进房间,静静地坐在床边。
她的心情无比复杂,既为孟皓清的离去而伤心,又为自己的爱情而感到无奈。
她本以为得到了婚姻,就能得到孟皓清的心,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她拿起手中的红盖头,轻轻抚摸着,那红盖头承载着她的希望,如今却己破碎。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