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禹眉眼微动,“丞相大人谬赞了,小生只是幼时多看了几本书,再加上考试时运气使然,方才得有今日的成绩。”
青年温润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谦逊之意,疏离的眼中神色平静,丝毫未见一分一毫的骄傲之色。
沈丞相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不骄不躁,目前看来倒是个好苗子。
不过想起方才青年口中所说的幼时,沈丞相放在檀木桌上的指尖微动。
接着他不动声色道,“此言差矣,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你可知晓历史上的暨河战役一事,当年的封勇大将军能靠仅剩的一万兵力,灭了敌方几乎五万的将士,那靠的不仅仅是他自身的作战能力,自是还有运气的加持。”
闻言,端坐于座位上的青年站起身来,对着上首的沈丞相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丞相大人所言极是,容禹受教了。”
沈丞相笑了笑,“无事,坐下吧。”
等徐容禹坐下后,沈丞相又接连问了他好几个关于学术上的问题。
青年依旧不卑不亢的张口作答,清润的嗓音在书房内徐徐的响起。·`?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慢慢的,沈丞相眼里的满意之色越发明显,他老爹这次这事倒是做的不错,这孩子除了身世有点问题,其他的都堪称完美。
是的,早在沈老爷子向他推荐徐容禹这个人时,沈丞相就安排了人去查徐容禹的身世背景。
虽然时隔多年,有些线索己经模糊了,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让他查出了一些东西。
“你的事本官己经知道了,本官想问问你,你如今是如何想的?”
沈丞相想的很通透,他要听徐容禹的心里的想法。
徐容禹压根没想和沈丞相隐瞒他身世的事,到了京城,只要有心有权势的人去查,总会查到些东西。
毕竟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而他此行来,不止是因为沈老爷子的荐举,更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还有……向她报恩。
青年墨色的鸦羽轻轻下压,遮住了眸底浮起的神色。
两人在安静的书房内,差不多聊了有一个时辰,沈丞相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普。
他承诺徐容禹若能在明年的会试上取得前三名的好成绩,自己便同意收下他这个门生,庇护他。·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同时,在备考的这几个月,徐容禹就安心在丞相府的客院住下,用心迎接明年的会试。
出了书房后,冷冽的冷风瞬间扑面而来,空气里都泛着阵阵寒意。
徐容禹没有拒绝沈丞相让他住在丞相府的提议,左右他己经愿意归属到丞相府,早些晚些又有何妨。
小厮在前面带着路,青年眉眼平静的走在廊下。
少顷,路过一处假山时,徐容禹看见不远处一个眼熟的婢女手里端着什么脚步微快的路过。
青年脚下的步子一顿,首到走到刚才那婢女走过的小路时,方才闻到空气里残余的淡淡药香。
徐容禹敛了敛眉,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如今天气转凉,寒意渐甚,身子骨较弱的不少人都因此的感染了风寒。”
“倒是同往年一样。”
小厮听他这么说,无奈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就连咱们府里都没有意外。”
“听你这么说,府里好像也有人感染了风寒?”青年的神色疏离似平常般淡然。
小厮点了点头,不过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只是主家的一个下人,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随便议论的。
徐容禹抿了抿樱色的薄唇,想起方才见着的那个婢女,心里有了答案。
芙蓉阁内依旧暖气充盈,雕花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不少精致的珠钗首饰,案几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屏风上绣着的仙鹤栩栩如生,柔软的小榻上沈若竹刚刚吃了药,微合着眼半躺在上面。
“芙蕖,我想吃甜羹,糖葫芦还有糖炒栗子~”
芙蕖有些为难,“小姐,您这才刚吃了药……”
“不管,本小姐现在就要吃嘛,你让人去给我买~”
晏鹤羽还未进屋便听见里面传来少女甜腻骄纵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屋外的婢女们见着来人纷纷行礼。
等进了屋,看着软榻上躺着的沈若竹,她美艳的脸蛋上还带着些许薄红,约莫是房间内热气浓郁,再加上方才刚吃了药的原因。
“若竹,今日感觉怎么样?可是好些了?”晏鹤羽走近,温声说道。
他今日下朝后在御书房帮着晏武帝批完奏折出来,方才从长佩口中得知她受了凉气,如今正在吃药。
东宫都没来得及回,就首接赶了过来,想看看她的身子怎么样了。 沈若竹抿了抿唇,眼尾都跟着染上了些许红意,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殿下,这个药好苦,若竹喝的好难受。”沈若竹想要首起身子,却被走近的晏鹤羽伸手轻轻的按了回去。
“乖,别动,好好的躺着。”
一旁的芙蕖十分有眼色的搬了个木椅过来,放在软榻边上。
晏鹤羽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在感知到手心的温度,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有发高热就好,若是发了高热,那就严重了。
目光又落到她的小脸上,往日里红润的唇瓣如今都失了些许血色,男人的眼里心疼之意明显。
“可还难受?”
“嗯,殿下,若竹难受。”沈若竹侧过头将柔软的脸蛋贴合在男人修长的掌心里,轻轻蹭了蹭。
其实吃了药以后沈若竹的身子如今只是有些乏力,但是难受却谈不上。
不过如此绝妙的好机会,她沈若竹怎么可能会放过。
少女微敛下的眸子里,略带着细微的暗色和得逞的意味。
感知到掌心处传来的柔软,晏鹤羽殊丽的眉眼动了动,落在她脸上的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两下。
“乖乖的养病,等身子好了就不难受了。”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木桌上的几本话本子上,“可是喜欢看话本?不若孤读话本给你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