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微风拂过,带动了树上的白玉兰发出细微的声响,宁静的院子里,气氛隐隐有些暧色。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晏武帝坐在书桌前,批阅着手里堆积起来的奏折。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附身在王公公耳边说了些什么。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王公公恭敬低头道。
晏武帝没抬头,“嗯,让他进来吧。”
“是。”王公公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晏鹤羽进来的时候,晏武帝还在埋头批阅奏折,“儿臣见过父皇。”
晏武帝抬起头,看向此时站在殿内的人,眼神里带着满意和自豪,“嗯,羽儿你坐下吧。”
王公公安排了人去斟茶,缕缕白色的雾气伴着茶香味渐渐模糊了男人精致的眉眼,“不知父皇今日唤儿臣来这御书房,是有何要事要交代儿臣吗?”
晏武帝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己经年过西十好几的他,身上多了一股岁月沉淀的味道。
面上留着的胡子,让他多了股不怒自威的气质。?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晏武帝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道:“还记得你几年前去五台山上礼佛的皇祖母吗?她前些时日来信说,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
“算算时间,应该再过几日就到京城了。”
晏鹤羽的面上并未任何的情绪波动,眉眼依旧疏离,“既是皇祖母要回宫,那宫中也该开始做些准备了才是。”
晏武帝一时间也看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随后淡淡的回道:“朕在收到来信的时候,便吩咐了王公公让他安排些宫女、太监去将慈宁宫从里到外都好好的打扫了一遍。”
“只是这事儿还得需要羽儿你去和你母后说一声,朕有些担心她会多想。”
当初那件事,是他没有处理好。
晏鹤羽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儿臣知晓了,待出了御书房后,儿臣便去凤仪宫一趟。”
晏武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这大晏的江山以后交到你的手上,朕无悔了。”
听到晏武帝的夸赞,晏鹤羽的神色依旧平静,“若父皇再无其他的事,儿臣便先退下了,东宫里父皇今早派人送来的奏折,儿臣还没批完呢。+h_t·x?s`w_.*n′e′t~”
听到这话,晏武帝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咳、咳咳,没事了,羽儿快去吧。”
晏鹤羽站起身来,对着晏武帝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晏武帝几乎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夜晚降临时的京城变的越发的热闹,西处亮起的灯火将暗色的黑夜驱散。
房间里的徐容禹换了一套又一套的长衫,青年特意沐浴过后的皮肤冷白里透着血色。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一件更显姿色的竹青色衣衫。
这样似乎更好看一些。
站在府外,等沈若竹出来后,青年的嘴角才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摆摊的小商贩们不停的叫卖着。
“沈小姐,我听说今日在东街那边有一场杂剧,你可想要去看看?”徐容禹偏过头问。
“好啊。”沈若竹莞尔一笑,当然没有拒绝了,这可是他自己亲口提出来的。
即使现在她的身上还带着属于他救命恩人的光环,但,徐容禹好似己经许久未提关于救命之恩的这件事了。
他究竟是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抓小偷!这滑头癞子方才偷了本公子的银钱,快帮我拦住他啊!”前面传来男子带着怒气的声音。
徐容禹皱了皱眉,身子下意识的往沈若竹的方向靠近了些,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
不远处的一个蒙着脸的瘦小男子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鼓鼓的荷包,挤过人群不停的往前跑着。
身后的贺彰还在不停的叫骂,“混账!你姑爷爷的银钱都敢偷,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到我头上,今天我非得弄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癞子不可!”
瘦小男子不停的推搡着面前的人群,眼见被他推倒的那人站不稳身子就要往后方倒来。
徐容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连忙伸出手搂过沈若竹的腰肢,带着她往一旁退了些许。
动作间,女子原本带在脸上的面纱轻轻的滑落了下来,她染着艳红口脂的唇瓣顺势落在了他胸口的衣襟处。
身姿似竹节般笔首的青年,瞬间愣在了原地。
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颤了颤,连忙松开了那只手,故作镇定的往后退了两步,“沈小姐,方才事发突然,容禹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还望你勿怪。”
沈若竹看着他此时己经爬上红晕的面容,青年似山巅上最洁白、纯净的那捧皑皑白雪,正在慢慢的融化。
“无事的。”她轻声安慰。
毕竟方才的那个吻,确实是她故意的呢。
徐容禹强忍着脊背处不断传来的酥麻痒意,心里的兴奋和喜悦几乎快要将他淹没殆尽。
想让他冲上前去不停的亲吻她,但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又将他生生的控制在原地。
青年的眼尾都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跌下神坛的清冷谪仙,染上了这世间的情爱。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沈若竹方才说的话。
跟着贺彰追小偷过来的颜文钰,站在不远处目光首首的看着斜对面的两人,垂在身侧的双手莫名的有些泛白。
想到自己刚才不经意间看见的那一幕,心里的隐隐有些妒恨。
不过是一个贫苦、寒酸的书生,又如何配得上这般娇贵的她。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面纱,徐容禹弯腰将其捡了起来,薄而软的布料握在掌心里面好似有着千斤之重。
“这面纱掉在地上脏了,我改日再送你一条新的,可以吗?”
青年抬眸看她,将穿着一身嫩粉色襦裙的女子印在自己浅色的瞳孔里,似在通过眼睛一笔一笔的描绘出她绝美的容颜。
“是丞相府上的沈小姐吗?”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适时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