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袁菊就是借助一款贵妇膏提醒着她,就算她天生丽质、外表看上去再减龄,始终还是个与他的母亲同辈的“阿姨”罢了。_d.i.n/g.d`i-a_n/s¢h!u.k¨u\.?c.o/m?
她捧着贵妇膏的掌心变得滚烫,像块烧红的烙铁,烧心难耐。
“董事长您是过来人,感谢教诲,我明白的。”她像个受教的学生,再没有勇气首视袁菊的眼睛。
“嗯。”袁菊换了个姿势端起茶杯,带着些许的傲慢,慢饮慢说着,“我就知道冯总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太多。”
冯轻咬着唇,强颜欢笑,连连点头。
“说到职场,我还想跟你分享个小故事。”袁菊喝完茶,又将杯子放下,茶水在那杯子中动荡出细小的波纹。
“我记得大概是二十多年前,那时我只有云中居一个公司。当时请的财务总监年轻有为,事事巨细。说实话,他真是个很不错的人才。
可是这个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赌博。你想啊,公司的项目经费全攥在他的手中。¢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很快,他因为缺少赌资就打起了公款的主意,成为了搬运工。
其实第一次被我发现的时候,我是挺惜才的,因为他有老婆、三个孩子,还有双方父母要养。所以,我决定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惜我错了,明知道这个人就是一只馋猫,我却因为一股无端的怜悯之心,尝试着让他去守着一盘让他垂涎欲滴的鱼。你说我傻不傻?”
袁菊说到此处时,故意停顿下来采访了一下冯轻的感受。
冯轻还听不出来吗?她正暗喻她就是如今的那只馋猫,而袁淡正是那让她垂涎欲滴的鱼。
冯轻紧紧的拽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甲陷进掌心,卑微的脸上撑起牵强的笑容,点头应和。
“后来,你想知道怎么样了吗?”
袁菊的眸子发暗,泛起戾气。
不待冯轻回答,她立刻变了个脸色,“他真把公款当他的私人提款机了,我毫不犹豫的送他去坐牢。他跪下来求我,说上有老下有小,让我可怜可怜他,放他一条生路。
可惜,机会我己经给过了,既然不能悬崖勒马,那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至于他的家人,因为他受到牵连不正是对他更好的处罚吗?”
就在她放慢节奏,阴沉讲述的同时,冯轻抬头正迎上袁菊杀气腾腾的眸光,心中像被一阵强电流击打到麻木,全身都动弹不得。
西目相对之际,气氛凝固了好半晌,只听到厅内时针走动的声音,一秒一秒的刺在她的心坎上。
突然,袁菊又从容的绽开笑颜,问道,“冯总,你觉得这种监守自盗的窃贼,应该有什么样的下场?”
冯轻屏着的一股气在心口打转,冷汗微微。
错愕之际,她抬手去取茶杯,因为太过于慌张,不小心打落了放在茶几上的礼盒。
贵妇膏盒子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手忙脚乱的弯腰捡起来,“呃,不好意思,董事长,今天跟您聊了这么多,真是受益匪浅。晚上我还得去接孩子呢,要不,有机会再让孩子们之间相互学习?”
袁菊抬头看了看表,“对哦,时间过得真快,看外面雨晴了,天也快黑了。那我就不留你了。”
冯轻匆匆起身,一心往外逃,却被袁菊叫住,“你别急,还有这贵妇膏,记得带上。”
袁菊将贵妇膏的礼盒塞到冯轻手中,再度提醒,“虽然年龄没办法越养越少,但外在的装饰或多或少还是能伪装一点点的。”
“不敢不敢,谢谢董事长。”就在这时,钟成走过来悄声告知,“董事长,少爷回来了。”
袁菊听罢,脸色骤变,这不是被他撞上她约谈冯轻了吗?
可既然己经避不开,她也不做阻拦,尽管送着冯轻。
冯轻也提了一颗心,那个家伙在他母亲面前,可千万不要乱来才好。
她肩上背着包,手里抱着礼盒,急匆匆走出门去,只想尽快从袁家遁地消失。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袁淡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开着,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他刚闯入门口的瞬间,与冯轻正面对视,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站在了原地。
冯轻慌张的扭过脸去,低着头擦身而去。
彼此的肩膀衣服布料擦过,仿佛发出浓烈的纠缠气息,混合着机场奔波的尘土味。
袁淡分明感受到她内心的冰凉,失望透彻,以及一股决绝的离别滋味。
就在那个桃木大门下,在她即将错过之际,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询问,“来我家怎么也不说一声?”
就当着身后袁菊和钟管家的面,他依然没有收敛那股狼子野心。
冯轻的脸立刻吓得惨白,张了张嘴却无言。
她红着眼眶,使尽所有力气一把扯开,丝毫不拖沓,并快走两步去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冲进夜幕之下,疯狂的往院子大门外逃去。
“我送你。”
袁淡完全不管大厅内母亲的脸色,入门而不停留,紧追在冯轻的身后。
袁菊瞧罢,血压飙升,脚步踉跄,幸好被身后的沙发被给隔住了。
她一手紧紧握在身旁的工艺雕塑上,指节泛白,气梗发愤,“死性不改,无法无天,他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
担心袁菊忧伤过度,钟成悉心劝说,“董事长您别急,您知道少爷的性子,千万不能硬着来。您今天跟那冯总聊了这么多,相信她全听见去了。
只要她知难而退,少爷就算怎么执着,那就是他们俩自己的事了。这样不至于伤了您母子俩的感情,也能让事情圆满结束。”
袁菊微微调节了一下气息,说,“我还是不太放心,钟成,你跟上,最好能把少爷劝回来,我希望他能好好跟我谈谈这件事。”
“好的。我出去看看。”钟成说着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