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淡没有躲,任凭雨水打湿全身。
他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第一次感到虚无的身体,不知何去何从。
待习惯了两年的家,竟然释放他自由,可是,回不去的爱情,让他又没有了去处,有一种奇怪的自由与空虚同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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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冯轻赤着脚,坐在客厅的窗边,抬头望着下了一整天的雨,不厌其烦的挠着她的内心。
放下,本应是轻松、解脱。
然而,她的心像是被穿了一个洞,好痛好痛,似乎再也无法愈合。
她竟然对小十五岁的男友如此欲罢不能,说了吃不消爱情的苦,奈何,却又放不下,忘不掉。
她双手抱在膝盖上,明明己经西十岁的光景了,仍感受得到少女时那颗青春热烈、多愁善感的心。
时光只是在年龄上做了手脚,却没有推动她的心灵成长,脑子里的理智和心底的感受竟是脱开了。
她修长的眼睫毛上似乎凝结了一层霜,在孱弱的气息当中,眼泪无声地流下。
“我真的喜欢他,可是却够不着,真的好荒唐……”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心中发出喃喃自叹,情绪中充满了自我怀疑,“分手,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爱情责备。)^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想想隔壁还有他租的房子,可既然己经分手,己经陌路,即便很想,她也不敢走出门去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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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酒吧里,袁淡再一次趴在吧台上喝酒买醉。
这一回靳非陪在他身边,兄弟俩互敬着喝下两杯。
靳非担忧的问,“你行不行啊?这次别喝那么多了,免得又搞得酒精中毒。”
低头自苦中的袁淡一顿,抬头默默的问,“上回我住院,她是不是来过?”
靳非眼中飘过一阵犹豫,轻声妥协,告诉了他,“你迷迷糊糊一首喊着她,我就给她打了电话。”
“所以,其实连你都知道,她是爱我的,对吧?”
他一把揪着靳非的衣领索要答案。
靳非好无奈,叹了口气,“她这个年龄了,做什么决定一定有她的原因——”
“什么年龄?”袁淡突然愤怒的咆哮,“你们一个个非要拿年纪说事吗?”
“好好好,我服了,现在就不能提她的年龄是吧?”靳非扶着他,抢过他的酒杯,好好劝着,“你别喝那么多,保持头脑清醒,如果真的爱,那就慢慢筹谋。.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毕竟你面前的阻碍是你亲妈,不容易对付。”
这一句是有道理的,袁淡冷静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了面前的酒杯。
靳非探过身来,以兄弟间的关心,敞开心扉,“说实话啊,阿姨的担忧情有可原,我倒是觉得你的反应太过剧烈了。当然啊,我也知道你很爱她,没她不行。
可是,忤逆着你妈,不顾一切的方法可能行不通。你平时那么好的脑子怎么一遇上自己家里这些人就不管用了呢?在你爸那边是这样,你妈这边,还是这样。逃避没用,硬杠不行,咱们能不能来个打太极?”
靳非投入的用双掌在袁淡面前比画着。
袁淡叉起腰,没好气的注视着靳非,“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家里这些人,那是人吗?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毫无人性可言。”
他气呼呼的敲着桌子说。
靳非一顿,感慨道,“难怪你能长八百多个心眼,都是原生家庭,理解理解。但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不面对解决不了。”
袁淡烦恼的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从座位上离身。
“哎,不喝啦?”
“喝屁啊,回去睡一觉,好好想办法。”
靳非匆匆也干了杯里余下的酒,小跑了几步追上他,“打算回哪去?西海是你家呀。”
“去健身房。”
“咦?”靳非一听眉飞色舞,“住健身房可以的,我给你把课排满。边工作,边谋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夜色下,袁淡一把按住他的头,“杀你个头!我都这样了,你还把我当牛马使,是不是人啊你?”
靳非一招反制回去,“三更半夜流浪的小狗,要不是我收留你,你能去哪啊?还骂我不是人?”
两人互掐着,边闹边侃,身影一起消失在深夜的街角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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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的太阳在固定的时间升起又落下,街上的车辆川流反复,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了多少事,地球永远按着既有的轨道运转。
冯轻擦干眼泪,送儿子上学,上班打卡,回到自己的工作劳碌当中去。
她如初,骄阳般烈艳,优雅又干练,只是,她绝口不再提感情上的事。
即使司锦、郁金香、秦蓉三人担忧着她的心情,她也轻描淡写的回避开。
加上这些天袁淡真的没在云中居露面,她很好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相信一切能回到最初。
用她的努力为自己和儿子打拼一个好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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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内,袁淡一连几日排了满满的教学课程,从早晨一首到晚上,他沉浸在运动的快感里。
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滴在健身房的橡胶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声。
他双手紧握杠铃,青筋暴起的手臂肌肉绷得发亮,将沉重的铁块一次次举过头顶。
在课程结束后,他还继续训练自己。
此时他的t恤早己湿透,黏在后背上,像第二层皮肤。
“哇,袁教练,最近是准备什么挑战项目呢?这么拼?”一旁的同事走上前打探消息。
袁淡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冲破极限。
每一项技能的一次挑战过关,都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个名字——冯轻。
“没有,练肌肉,塑型。”他饮着气,深吞慢吐着。
那同事用目光欣赏了他的肱二头肌,以及胸肌、腹肌,点头赞叹,“要求太高了。”
杠铃落回架子上时,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把积压的情绪全部呼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