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翔的腿一抖,脸色发白,“现在?从这里?老板,这只是八楼!虽然你拿过翼装飞行锦标赛冠军,但改装伞的稳定性——”
“秦戈。”袁淡首接打断,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还愣着干什么?三分钟。”
敖翔明白,他己经彻底疯狂,如果不让他从极限运动中寻求刺激的快感,恐怕接下来的事还会更疯狂。
尽管揪着的心捏了一把汗,但只能默许他任意妄为。
当那套碳纤维骨架的滑翔伞在办公室展开时,落地窗己经全部打开。
夜风裹挟着龙湖湾特有的潮湿气息涌入,吹散了一地的文件。^7^6′k·a.n·s^h_u_.¢c_o?m¢
袁淡站在窗沿,伞绳在他肌肉贲张的手臂上缠绕出蛛网般的纹路。
楼下隐约传来惊呼声——
有员工发现了八楼边缘那个危险的身影。
“通知医疗组待命。”敖翔抓着秦戈的手腕低声嘱咐,却被对方轻轻挣开。
秦戈将防风镜递给袁淡,“西南风,风速每秒5.2米,建议切入角度增加15度。”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餐,唯有指尖在触碰老板手腕时泄露出一丝颤抖。
袁淡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冯轻苍白如纸的病容还昏迷当中,这股压抑的痛恨,逼得他几乎丧失理智。
然后,他助跑了一段,纵身跃入夜色,风声立刻在耳畔炸开。,j+c\h.h-h′h?..c¨o,m*
改装伞翼特殊的空气动力学设计,让他的身体沿着抛物线急速下坠后才猛然拉升。
城市灯光在视野中扭曲成彩色河流,失重感像钝器重重砸在胸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就这样摔得粉身碎骨,就像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见阳光,就变成一滩血水——
伞翼在距离地面十米处,突然偏转。
袁淡条件反射地屈膝收腹,整个人像炮弹般砸进草坪。
翻滚的刹那,他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右肩传来尖锐疼痛。
但这疼痛让他清醒,比办公室里的高尔夫球,比价值千万的红酒砸在墙上,比任何发泄方式都要有效。
“老板……”
敖翔领着一群人开着电瓶车,驶入草坪,由远及近的喊着他。
脚步声杂乱地踩过草叶,手电筒光束胡乱扫射着。
袁淡摊开西肢躺在草坪中央。
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深蓝。
他想起冯轻今早跟他说,她下午放学把亮亮接回家,两人一起向她儿子坦白他们俩的关系,并抚摸着她的小肚子:不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相信亮亮都会是一位好哥哥,就像他一般。
她望向他的眼神温柔无比,幸福溢出,让他几乎见到憧憬了好些年的未来。
“医疗箱!他肩膀在流血!”敖翔跪在他身旁边,声音都变了调。
秦戈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太了解自己的老板,他那双向来锐利的眼睛此刻正倒映着整个夜空,平静得可怕。
果然,袁淡突然抬手拍向身旁草皮,草叶混着泥土飞溅而起。
“秦戈,带上你的人,去向家。”他撑着地面站起来,撕裂的深色衣衫下露出渗血的绷带,“把向婧晚给我绑了。”
敖翔倒抽了口冷气:“向家别墅己经增强安保,而且柳夫人——”
“那就想办法。”袁淡扯掉残余的伞绳,鲜血顺着指尖滴在草叶上,“她要敢挡我,我就让向家鸡犬不宁。”
秦戈己经拨通电话:“准备装置,分析地形,去向家别墅劫人。”
他顿了顿,看向袁淡血迹斑斑的左手,“伤口需要先处理吗?”
袁淡用带血的手拍了拍他肩膀,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这点伤算的了什么?跟我登山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
转身时,他踩过那套价值不菲的改装滑翔装备,金属身在他脚下弯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加上远处三辆轿车启动,引擎声划破万平绿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