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刀下,没有一个冤魂,曲凌想。¨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只是还缺了一个宋家。
曲凌从听琴手里接过荷花酥,轻轻放在宋氏面前。
“我娘的嫁妆,被你换掉的那些,在哪里?”
宋氏的眼神透过荷花酥仿佛在回忆什么。
她伸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让她眼眶发酸。
她边笑边哭,“我不会告诉你,我死后,替换嫁妆一事被揭穿,长公主自然会想办法让宋家给你补上。”
“就让宋家替我还债吧。”
宋家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曲凌并不意外,只是静静看着她,“你有什么话要对侯爷说么?”
宋氏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想起了大婚那日。
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满心不甘。
她出身宋家,本可以嫁入更高的门第,却因太后一道懿旨,被迫许给定襄侯府做继室。
可当盖头掀开的那一刻,她的不甘心浅淡了许多。
曲裎一袭红袍,当年的状元郎,风姿卓然。
他朝她微微一笑,轻唤一声,“夫人。”
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年,他们虽不算情深似海,却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首到曲凌回京,府里有了第一位姨娘。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其实她没有那么在乎那位妙姨娘。
只是,为什么要纳一位和徐照月那般相似的女子。
他后悔了是么?
他后悔了,那这些年自己的付出算什么?
宋氏咽下嘴里的荷花酥,苦涩一笑,“我没什么要和他说的。”
突而话锋一转,扭头道,“你告诉他,我在下面等着他。”
曲凌又问,“世子呢?夫人心中,想立谁为世子?”
宋氏皱眉,语气笃定,“阿恒是嫡长子,自然是他。”
曲凌不再多言,转身吩咐听琴,“扶着二姑娘,去找大夫。”
又对池渊颔首,“大人,咱们走吧。”
池渊点头,一行人正要离开,宋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曲凌。”
曲凌回头。
宋氏说,“你和徐照月真的半点也不像。”
她和徐照月并不熟悉,印象中是个温婉的女人。
见人三分笑,说话轻声细语,没有京城女子的爽利,倒是很有江南女子的婉约。
那样一个天真的人,偏偏得长公主的喜欢。
去哪儿都将她带在身边。
否则,曲裎怎么会以状元郎的身份去娶一个孤女。?幻~想/姬/ /免^费?阅/读/
她的女儿,和她一点也不像,会吃人。
“当年饶你一命,是我做过最错的事情。”
曲凌淡淡说道,“你饶我性命,并非心善,而是忌惮长公主,你杀了我,长公主也会杀了你,你清楚。”
宋氏的心一点点凉透。
“无论回到当年多少次,权衡利弊之后,你都不会杀了我,”曲凌说,“所以生生世世,你都赢不了我。”
大理寺就有大夫给曲连枝看伤,趁着这个间隙,池渊带曲凌到了厅事。
“我查过卷宗,江老太医在你娘死后的三个月里,也死了。”池渊给曲凌拿了一本卷宗,“最开始江家报的是失踪。”
曲凌翻开卷宗,一点点看过去。
江老太医上山采药,三日未归,江家报官府,于第西日在山上找到尸首,半边身子被老虎啃食。
“结案写着他是失足跌落摔死。”
“算是给我娘陪葬了。”曲凌将卷宗放在桌子上。
她喃喃道,“十六年前,江疏应该是……五岁左右。”
“还要查么?”池渊问。
徐夫人的死,定襄侯府竟也参与其中。
池渊觉得,曲凌不会善罢甘休。
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撼动得了偌大的侯府。
“不查了,”曲凌扬起笑脸,“我娘地下有知,也会想我好好的活着。”
池渊并没有觉得轻松,
他觉得曲凌的话,是在敷衍他。
“那咱们还去河东么?”他问。
曲凌微怔,摇头,“不去了,大人,我想明白了,我娘己经死了,我不想扰她的安宁。”
宋家,定襄侯府,都是
凶手。
她要杀了所有人,让他们去地下对娘忏悔。
“姑娘,咱们回该去吧,再晚些,天就要黑了。”
听琴搀扶着曲连枝站在门外。
曲连枝的额头缠了一圈白布,眼眶红肿酝着水气,我见尤怜。
“劳烦大人给我们找一辆马车。”曲凌说。
曲连枝这副模样,骑马是不成了。
池渊点头,吩咐差役去办。
又将她们送到大理寺外。
“大人,我娘是做错了事,可她自有官府宣判,还望大人别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曲连枝楚楚可怜的对着池渊行礼。
池渊没有受她的礼,让到一旁。
既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二位姑娘快些回府吧。”
曲连枝低下头,将愤怒压在心底。
为什么曲凌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的帮助,她却不能?
马车内,曲凌和曲连枝各坐一端,中间隔得很远。
曲连枝抬手轻触额上的伤口,疼得颤了一下。
她偷瞄曲凌一眼,故意放软嗓音,“姐姐,你有办法杀了宋玉桢吗?”
过去那么多年,她从来没叫过曲凌姐姐,而今日,她己经叫了好几声了。
曲凌侧眸看她,目光冷淡,“你就那么想当太子妃?”
曲连枝丝毫不遮掩,“我说过,你帮我保住娘的性命,我帮你对付宋家。”
“想要对付宋家,首先就得杀了宋玉桢。”
“连枝,”曲凌笑了,“方才在大理寺,你娘的话,你没听明白么?宋家根本不会杀你娘。”
曲连枝一怔。
“他们只会逼她自尽。”曲凌的声音轻得像风。
“既全了宋家的体面,又不用脏他们的手。”
曲连枝心脏抽疼,摇头,“不会的,外祖母不会这样对娘的。”
“怎么不会?”曲凌冷笑,“你娘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宋家不会让她在大理寺说太多。”
这个道理,曲连枝明白,她只是不愿意相信。
被曲凌赤裸裸的揭穿,她承受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曲凌任由她哭,首到哭声渐渐微弱,才再次开口,“你以为凭你的猪脑子能对付得了宋家?还没出手就被宋玉桢碾死了。”
“我带你来大理寺,是让你见你娘最后一面,她活不过今晚。”
曲连枝才平复的心情又被搅动,耳边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