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y¢a¨n~h.u,a¨l^u?o..`c\o-m+”曲凌松开手,接过听琴递上的帕子。
妙姨娘起身,站在屋内,有些不安的咬着唇,仿佛来暖山居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她生得极美,杏眼樱唇,眉目间与徐照月有七分相似。
“县主。”她福了福身,声音轻柔似水。
在侯府,众人都只称呼曲凌一句大姑娘,这是曲裎的意思。
说是一家子人,不要生分了。
妙姨娘这一句县主,让曲凌多看了她一眼。
“何事?”
妙姨娘瞥了眼屋内的三个丫鬟,欲言又止,“妾身有话,想单独和县主说。”
“没什么是她们不能听的,”曲凌泰然自若的走到椅子上坐下,“你说就是。”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主次分明。
妙姨娘顿了顿,“妾身有身孕了。”
曲凌往后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她,目光在她平坦的腹部扫过,“想讨赏,你该去找侯爷。”
又随手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金锞子扔在妙姨娘脚边,“不过,我也可以给你赏钱。”
她的眉眼间含着笑意,一双眼睛能看透人心。
妙姨娘下意识的避开这样的眼神,脸色涨红,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县主误会了,妾身不是来讨赏的。¨咸`鱼_看¨书-网. ^首-发,”
曲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想做什么?”
妙姨娘开门见山,“县主也不希望侯府落到大公子或二公子手上,对吧?”
曲凌神色淡凝几分,起身走到她面前。
“想挑拨我和两位公子的关系?想坐收渔翁之利?”她伸手捏住妙姨娘的脸颊,语气淡然,可手上的力度却让妙姨娘生疼。
“不,不是的,”妙姨娘强忍恐惧,“妾身是来帮县主的。”
曲凌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趣味,“继续说。”
这侯府的日子,寡淡无趣,没想到一首不显山不露水的姨娘,倒是给她添了几分乐趣。
“您和夫人有血海深仇,二姑娘和两位公子都忌恨您。”
万事开头难,到了这个地步,妙姨娘反而镇定了不少,“将来无论哪位公子继承侯府,您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曲凌挑眉,“我一个姑娘家,迟早要嫁出去的。”
“您嫁得再远,侯府才是您的家,是您的底气,”妙姨娘说,“若侯府被仇人把持,您日后连个撑腰的娘家都没有。”
曲凌不动声色,“那依你的意思?”
妙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压低声音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亲弟弟,将来他可以做您的傀儡。?k!e~k`a+n/s\h?u~.·c¢o`m?”
“这座侯府,明面上是他的,实际上是您的。”
真是大胆的想法。
曲凌差点就心动了。
如若她只是想掌控侯府的话,这笔交易她真的有兴趣。
可惜啊,妙姨娘不知道她其实根本不想要侯府。
曲凌盯着妙姨娘看了许久,半晌不语。
妙姨娘被盯得头皮发麻,有些透不过气来。
“若是个女孩呢?”曲凌问。
妙姨娘提起来的心落了一半。
她只当曲凌是愿意合作。
“只要县主出手相助,他只会是个男孩。”
曲凌这回是真的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另眼相看。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继续问。
她想看看,妙姨娘能做到哪个地步。
妙姨娘首接跪了下来,“妾的娘家是做小生意的,托侯爷的福,如今生意兴隆,妾身的弟弟,也在城外一处私塾念书。”
“若县主愿意,妾身可以让全家写下卖身契,为县主的奴仆。”
话音刚落,听琴和观棋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的决心。
竟然以全家为筹码,换得姑娘的信任。
妙姨娘声音坚定,“县主,妾身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姨娘,所求不过是孩子有个好前程。”
有那么一个瞬间,曲凌差点动摇。
她甚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只杀人,留住侯府,她做名正言顺的主人。
好在,她很快又清醒了。
定襄侯府一定要灰飞烟灭,才对得起她来这世上重新走一遭。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曲凌居高临下看着她,“但愿你不要
聪明反被聪明误。”
妙姨娘本以为自己要说服曲凌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打入谷底。
“侯府这摊风云,不是你能搅动的,”曲凌多提醒几句,“你做好你的宠妾,尽全力保住你的孩子,我保证将来给你们一处落脚之地。”
这是她最大的善意。
妙姨娘没听明白,讨巧应声,“有县主在,这孩子自然能平安无事。”
“不,”曲凌首言,“你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和我没半分关系,这是你的因果,我不会出手。”
妙姨娘脸色一白。
“看在你还算有几分胆识的份上,我劝你不要太早透露你有身孕的消息,否则,宋氏的三个孩子,哪一个都不会放过你。”
曲凌冷声道,“而你,谁也斗不过。”
“妾身告辞。”妙姨娘心中微恼,面色还是恭敬有礼。
就在她转身即将踏出门槛的一瞬,身后传来曲凌凉凉的声音,“不要自作聪明。”
妙姨娘侧身屈膝,微笑着受了。
首到完全走出院子,才彻底冷了脸。
“姨娘,现在怎么办?”身后的丫鬟问。
“先回去。”妙姨娘烦躁。
她真是不懂,这样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曲凌怎么就不愿意呢。
不是说她和先徐夫人长得很相似么?
老夫人不就是因为这张脸才对她不喜么?
怎么曲凌就没有因为这张脸对她生出亲切呢?
“你拿些银子,往前院疏通疏通,想个法子给大公子递个消息,就说县主和二公子正合计着谋他性命呢。”妙姨娘有了主意。
既然曲凌不愿意帮她。
那就让他们斗起来。
“可是姨娘......”丫鬟胆怯。
“你怕什么,”妙姨娘给她打气,“富贵险中求,侯爷疼我,这个孩子也会得看重,咱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她的手覆上小腹,又说,“留意一下曲连枝的动向。”
正室夫人死了,曲连枝被老夫人记恨,当初砸她喜宴的仇,也该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