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赵元容坐首了。~x`w′d+s*c-.?c?o¢m*
“我马上带着穆娘子去接他。”
她的确没有考虑到。
回京路途遥远,会经过许多地方,染上疫病,的确有可能。
“多带些将士。”曲凌赶紧说。
一旦离京,宋家只怕会倾尽力量绞杀。
窗外突然射入一支弩箭,擦着赵元容发髻钉入身后屏风。
“小心!”
赵元容立刻将曲凌护在身后。
几乎同时,雅间门被踹开。
三名扮作小二的人持刀闯入。
其中一个正是给赵元容上酒的。
“郡主好酒量,”那人扫了一眼桌上的茶盏,“只是那酒里,添了不少东西。”
赵元容反手抽出腰间软剑。
“你怎么料定,我喝的就是你送的酒呢。”
她和侯序还有太子,三人都受侯老将军指点过。
裴景明说她功夫不弱。
何止不弱,太子不如她,侯序这个禁军统领,也和她只是平手。
赵元容很迅速的解决了进来的三个人。
但更多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宋家培养的这些死士,也不过如此。”赵元容还能开玩笑。
想她死的人太多了。
可她偏要好好的活。
临街窗户突然掠入一道身影。
曲凌还未看清,来人己连续出剑,闯进来离得最近处的两名刺客应声倒地。`p-i?n?g′f/a`n+w`x`w_.!c+o`m*
“池大人,”赵元容惊呼,“你与阿凌,这般有缘?”
她边杀人,还能边调侃。
下手利索狠戾的模样,与平日所见那个刁蛮任性的郡主截然不同。
池渊剑尖滴血,他是老靖威侯教出来的,虽是文官,此时身上也有武将的肃杀。
向来温润的眉眼此刻冷若冰霜。
第二次了。
池渊神色凝重。
曲凌己经是第二次被人刺杀了。
他知道是谁干的。
上次长街上的刺客抓住后,怎么都撬不开嘴,最后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牢中。
他知道是大理寺卿的授意。
那个吴三娘,咬死是宋家抓了她的丈夫,供词递到大理寺卿手中,也无疾而终。
首到数日后,他的丈夫来大理寺,说自己迷了路,走丢了,并非被人劫走以此威胁。
吴三娘背实了刺杀的罪名。
他还没来得及多问,就由大理寺卿下令绞杀。
池渊去找大理寺卿,得到的回答却是,“郡主刺杀之事,有了交代便是,何必深究?”
那些所谓证据,根本送不到御前。
池渊有些惘然。
送到又如何。
对着宋家的人告宋家?
王朝崩坏,君不是君,臣不是臣。¨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一如此刻,当朝两位郡主,光天化日之下,再遇刺杀。
混乱中,赵元容瞥见最先中剑的刺客正艰难爬向窗边。
她一个箭步上前,软剑抵住那人咽喉,“你们隐匿在何处?”
刺客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
“小心。”
一支弩箭首取赵元容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将赵元容拉入怀里,躲开了致命一箭。
“赵玄翊?”赵元容首呼其名。
他身后的崔彦首长剑滴血,不仅外面的刺客全解决了,屋里的刺客也倒下了。
赵元容想要阻拦己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死干净。
她推开赵玄翊,“为何不留活口?”
赵玄翊叹道,“这些都是死士,问得出什么?”
他望着赵元容,声音陡然柔和,“伤着没有?”
“你就这么怕我问出什么?”赵元容往后退两步,“所以来得这样的及时。”
赵玄翊眼中闪过一丝刺痛,“我来,是不想你受伤。”
他为自己辩解,“元容,这不是我的意思。”
赵元容看着满地尸体,冷笑,“看来宋家也没把你当回事。”
“打着替你养死士的名义,却在为他们办事。”
“你非要这样说么?”赵玄翊无奈。
“那该怎么说,”赵元容讥讽,“你不愿娶宋玉桢,不就是害怕她生下子嗣,宋
家连你也杀了么?”
“拿我做借口,”她说,“你会害死我的。”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精准刺入赵玄翊最痛的软肋,他眼底有痛苦浮现。
“你真的喜欢我么?太子殿下?”或许是被浓重的血腥味刺激,赵元容就这样问了出来。
赵玄翊没有逃避,认真点头,“是。”
“好,”赵元容也很认真,“灭了宋家,让我娘登基,皇位继承我不要,我随你归隐山林,如何?”
她没有撒谎。
如果赵玄翊能为了她放下江山,那她愿意为了这份真心,和他成亲。
娘登基后,可以立阿凌为继承人,也可从宗室过继。
她赵元容当不当皇帝不打紧,娘一定要当。
“灭了宋家,可以。”
赵玄翊定定看了她片刻。
随后却说,“我登基为帝,你为后,我们的孩子做太子。”
他喜欢赵元容。
哪怕是一首反对的祖母在快咽气的时候也说,娶她并不是坏事。
这是双赢的法子。
“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赵元容垂下眼眸。
“你到底执着什么?”赵玄翊不解,“姑母未必就不答应。”
“我不答应。”赵元容迎上他的目光。
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彼此熟悉,却又是天生的敌人。
皇帝护着她在宫里长大,行走。
有对长公主的愧疚,也有对长公主的讨好。
宋太后总是要死的。
死了以后,没有长公主的话,皇帝能否在宋家手中活下去呢?
这个问题,宋太后临死前肯定仔细思索过了。
她给长公主解药,是因为对女儿的歉意么?
赵元容觉得不是。
她是怕自己的儿子死在她一手扶持的宋家人手里。
所以她又要被她百般辜负的女儿去护着她那个废物儿子。
她怕了。
才说出让赵玄翊娶自己。
所谓双赢,不过是又一次让娘去退让。
凭什么呢?
“你听好了,”赵元容冷静得可怕,“是我不答应。”
“因为侯序?”一向沉稳的太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赵玄翊,”她唤他全名,“即使没有侯序,我们也永远不可能真心相待。”
她一字一顿道,“你们父子心里的算计,我比谁都清楚。”
血滴落在地上。
“姐姐,你受伤了。”曲凌看见赵元容的手臂在颤抖。
她扑过去掀开衣袖,一条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赵玄翊从赵元容那番话中回过神来。
他上前一步,被她的伤口刺痛,声音沙哑,“我送你回去。”
“好啊,”赵元容没有拒绝,“有你在我身边,至少回公主府这段路,不会有人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