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那场庆宫宴,曲凌没有去。_小_说·C!m¢s? ¢首?发?
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是赵元容与她说的。
“宋光那个老狐狸,想把宋玉桢嫁给侯序。”
赵元容说这话的时候,曲凌感觉不到一丝的嘲讽,反而有同情。
宋玉桢自懂事以来,就被耳提面命要嫁给太子。
如今宋家与太子分崩离析,她又被安排嫁给在夺嫡中举足轻重的禁军统领。
侯序回京路上的场瘟疫,到底有多少是宋家和太子的手笔,无处可查。
跟着一同去的穆娘子,看了几个病人,眼神就不对劲了。
“这是百年前的疫病,当时极为罕见,穆家先祖奉皇命前往疫区医治,留下了病株。”
“此后,再不见这种疫病,重见天日,只怕是人为。”
赵元容立刻告诉长公主,太医院那个穆冠卿得盯紧了。
“他手上到底还有多少毒药?”曲凌咋舌。
凭着出卖同门得到的东西,求了荣华富贵。
这东西,也该有用完的那一天。
“不知道,”赵元容的眼神像利刃,“穆娘子说,他不会制毒,当年他从穆家拿到的,手上所剩应该也不多了。”
曲凌皱眉,“杀了他吧,他活着,总觉得不安心。”
赵元容叹息,“能杀他,娘早就动手了,从前宋太后护他,现在有宋家护着他。-r¢w/z+w¢w\.*n,e·t_”
“裴景明亲自动手,都没有成功。”
曲凌也不意外。
毕竟,靠着穆冠卿偷来的毒,给了宋家无上的地位。
穆家的东西厉害,这一点,曲凌很清楚。
上一世,她从穆娘子手上求来的药,只一点洒在侯府的井中,就能让人察觉不出,将人迷晕。
这样,她才能杀了她想杀的人。
赵元容倚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似在回忆什么。
曲凌见她神色恍惚,不由问道,“姐姐在想什么?”
赵元容唇角扯出一丝极淡的笑,“阿凌,你知道最后是谁救了那些百姓么?”
曲凌一怔,“难道不是穆娘子?”
“不全是,”赵元容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冷意,“我出京时就发现有人跟着我,原以为是宋家派来杀我的死士。”
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首到我找到侯序,那个地方,疫病肆虐,尸横遍野。”
曲凌微微屏息,等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跟着我的人,是太子派来的,”赵元容低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他给了我解药,说是太子怕我染病。”
“解药不多,穆娘子将它投在水中,勉强压制住疫病,又配出新的药方,这才救活了百姓。”
曲凌讶然,“太子?”
“是啊,太子,”赵元容说,“他想要侯序死,可又怕我死。,d,a′w~e+n^x`u¨e~t_x¨t-.\c^o`m^”
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自嘲,“所以他一边用疫病杀侯序,一边把解药送来。”
要是没有那解药,穆娘子能不能及时配出更多的解药,不知道。
会死多少人,也不知道。
“你说他可不可笑。”
曲凌沉默。
赵元容也并非是要得一个回答。
她只是感慨。
她见过他在朝堂上雷霆手段,
也见过他在她面前敛尽锋芒。
他们是天生的敌人,他又在她遇险时来救她。
不过,她从未动摇。
赵玄翊不适合做皇帝。
江山之争,容不下儿女情长。
何况,他为了除掉侯序,不惜拿百姓当诱饵。
赵元容是在宫里读的书。
名义上是公主的伴读,实际和太子学的一样。
太傅说过的那些为君之道,赵玄翊都没有做到。
他应当对百姓仁慈,而对政敌残忍。
他反了。
对她赵元容仁慈,对百姓残忍,将来只会是暴君。
“这天下,是我和我娘的。”
曲凌听她笃定的语气,莞尔一笑。
她知道赵元容不会动摇。
“侯序从今日开始,继续任禁军统领的位置,”赵元容不再提太子,“京城会安全很多,也不会有当街刺杀之事。”
“他会帮着姨母么?”曲凌问。
赵元容摇头,“不会
。”
他不会帮任何一方。
他只听命于君。
可笑的是,宋家以为要把宋玉桢嫁给侯序,才会让他不参与夺嫡。
侯家三代统领禁军,受皇帝信任,正是家风清正,绝不偏帮一方。
这就够了。
只要禁军不成为太子逼宫政变的势力,谁输谁赢,尚无定论。
“舅舅己经答应过了年给你赐婚,”赵元容终于把话题说到曲凌身上,“在你成亲之前,池渊会被立为世子。”
回想宫宴上的刀光剑影,赵元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可惜阿凌没去,那可是十分的有趣。”
宋皇后终于明白宋家与太子闹翻了,面色难看至极,宫宴尚未结束,就神色恍惚的走了。
宋光隐晦的想把宋玉桢嫁给侯序,侯序当下说明自己心有所属。
赵玄翊的眼神冷得刺骨,大概以为他心中的那个人是赵元容。
长公主看了半天的戏,才轻飘飘的提了曲凌和池渊的亲事。
皇帝记得池渊,“侯府的世子也算与郡主相配。”
长公主意有所指,“他还不是世子。”
“为何没有请封?”
皇帝这一问,吓得靖威侯爬到御前,跪着说,“他还小,想让他再多历练一番,方能承担起侯府的责任。”
皇帝并没多想,“早些请封,朕和赐婚圣旨一同下,双喜临门。”
靖威侯哪里敢多说半个字,磕头谢恩。
这对池渊来说,的确是双喜临门。
可对靖威侯夫人来说,是祸不单行。
宫宴结束,靖威侯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拉着手哭诉。
“不能让阿渊娶她。”
“她的心太狠了,进了府,永无宁日。”
“你去和阿渊说,他若不听,就把世子的位置给阿澈……”
靖威侯夫人捏着帕子,又是哭又是委屈。
她自顾自的说了一堆,把想说的都说完了,才发现靖威侯脸色古怪?
“怎么?你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靖威侯夫人柳眉倒竖。
她嫁来这么多年,靖威侯对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夫人啊,你要想开一点。”靖威侯斟酌着用词。
“陛下他,不仅要把郡主赐婚给阿渊,还命我快些上折请封阿渊为世子。”
他边说边小心的打量夫人的神色。
果然,见夫人像是被无常摄了魂,连眼珠都不动了。
“夫人?”靖威侯心吊到了嗓子眼。
“这……”靖威侯夫人刚张嘴,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首挺挺的往后倒去。
没多大会功夫,侯府传遍了,夫人怒火攻心,进气少出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