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没有离开房间。/微/趣·小?说+网* !首/发-
她坐了一整夜,期间也没有让任何人进去。
初三,天色将明。
她打开房门,叫来下人。
“老爷去了。”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神色憔悴。
她很平静的说了这句话,己经没有眼泪流了。
二房鸡飞狗跳。
暖山居,曲凌也得到了消息。
“办丧事吧。”
曲凌半靠在床上,拿起放在枕头边上的佛珠,口吻极淡。
正值过年,百姓们走亲访友。
“你知道吗?定襄侯府又死人了。”
茶余饭后,成了谈资。
“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那府里,死人多正常。”
己经没人感兴趣了。
丧事还是李嬷嬷操办。
虽是正月,可东西都是现成的,李嬷嬷轻车熟路。
灵堂里,何氏如行尸走肉,神色恹恹。
“娘,您也别太伤心。”曲连嘉安慰她。
何氏麻木的流泪。
曲翰不见踪影。
“你弟弟呢?”何氏问,“让人把他叫来,给你爹守灵。”
只有儿子,才能让她提起精神。
白霜是她的手下败将,离开了,她看在郡主的份上,不杀她留下的两个孽障。-n^i?a′o^s/h^u_w/.¢c_o/m¢
可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出现在曲裕的灵前。
何氏望着满堂白花花。
内心止不住的疼痛。
又有种扭曲的快感。
她流着泪骂曲裕,“你不是疼爱白霜和她的儿女吗?”
“你看看那无情的贱人,她根本不会为你难过,那两个孽种,也不会来送你最后一程。”
何氏擦了把眼泪,阴冷的吩咐下去,“五姑娘要嫁人了,以后不许她出门。”
至于曲瑞,何氏暗暗思忖,和曲盛一样,养废了就行。
“公子呢,还不快把公子叫过来。”
何氏气恼。
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可怎么办才好?
她眼角瞥到乖巧的女儿,又是叹息。
两个孩子的性子要能换一下该多好。
“夫人,不好了,公子带着几个小厮,往郡主的暖山居去了。”
何氏一听,吓得魂飞魄散,“他去暖山居干什么?”
“你们怎么不知道拦住他!”
来传话的婆子衣角上还有个脚印,满嘴苦涩,“公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打起人来没个轻重。
二房被他打得死去活来的下人不知多少。
以前侯夫人还活着的时候,知道此事,但也懒得管,只要不闹出去就行。?z¨x?s^w\8_./c_o.m-
首到郡主身边的李嬷嬷管了家,才渐渐好了起来。
郡主是真有本事。
告诉下人,曲翰要是无缘无故打他们,打回去就是了。
曲翰不信,还是一如既往暴虐。
被郡主的丫鬟抓住了一次,打得鼻青脸肿,自此收敛了些。
也仅仅是收敛了一点。
何氏太过于宠溺这个儿子。
知道他脾气上来,要是没个人出气,就不睡觉不吃饭。
特意找了几个扛揍的,堵了嘴,送到曲翰的房里,让他打尽兴。
可他怎么敢跑到暖山居去?
何氏慌不择路,一边往外跑,一边不忘嘱咐曲连嘉,“郡主疼你,你弟弟还小不懂事,要是冲撞了郡主,你要求情,知道么!”
曲连嘉皱眉。
她觉得弟弟该被郡主好好的教训。
打人不好。
“你听到没有?”何氏一巴掌拍在曲连嘉的胳膊上。
“听到了。”曲连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些年,她很体谅娘的不容易。
可她的体谅,似乎并没有让娘多疼她这个女儿一分。
这几日天气冷,曲凌不出门。
屋里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郡主,曲翰在外面,说是让您交出害死二老爷的凶手。”
听琴首呼其名,不等曲凌出声又说道,“奴婢看他似乎是被曲瑞挑唆的。”
白霜的一对儿女,没有多聪明,但是运气好。
曲连婷眼馋曲连枝的婚事,恰好曲连枝不想嫁,便宜了她。
曲瑞摸清了曲翰的秉性,低伏做小,曲翰是个蠢笨的,被他哄得团团转。
“真是让人为难,”曲凌抬起眼睛,“我答应了白霜,不伤她孩子的性命。”
她并不想出面,“让他们走吧,二叔刚死,我也不好再造杀孽。”
总要顾忌一下死人的脸面。
过些时日吧。
“奴婢去把人打发走。”
不多时,外面响起尖叫声。
是听琴。
曲凌眼神悚然阴冷,下了软榻。
观棋立刻拿了斗篷给她披上,“郡主别急,素商在外面,不会让听琴受伤的。”
“找死。”
曲凌大步迈了出去。
她知道,曲翰是个狂躁爱打人的。
去江州之前,她就挨了曲翰好几次打。
曲翰打人,是没有原因的。
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曲凌不过是路过,恰好碰到他。
打了个招呼,他就扑上来踹人。
也是这个原因,没有书院愿意要他。
就连请回来的先生,也被他打走了好几个。
曲裎为了侯府的名声,狠狠罚了他几回。
明面上收敛了一些,背地里还是一样。
他发起狂来,连老夫人都害怕。
上一世,曲凌刚回侯府,在月湖散步,碰到曲翰。
曲翰拦住她,当时两个人的性子都很狂躁,说了没两句,曲翰一巴掌打了过来。
曲凌根本没想过他会动手,硬是吃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让她也发了狂。
尖叫跳起来,揪住曲翰的头发,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得曲翰满身的血。
下人们好不容易把人分开,根本拦不住。
两个主子打得你死我活,最后以曲凌把曲翰推进月湖结束。
曲凌跪了三天祠堂,除了水和馒头,什么都没有。
何氏恨她欲死。
让人抬了冷水一桶桶往她身上泼。
曲翰后来在府里,找了一群小厮拦住她,想殴打她。
曲凌有个随身带刀是个好习惯。
一个凶狠,一个不要命,曲翰没有再找她麻烦。
曲凌要杀的人里,有曲翰,只是这一世,还没有轮到他。
他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把那贱婢交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姐姐是郡主,也不能包庇杀人凶手。”
曲凌走出去,看见曲翰手里盘着一条蛇,“嘶嘶”吐着信子。
难怪把听琴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