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向日葵 作品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上香

靖威侯夫人躺在床上好长时日没起来。·w-e.n·x~u\e!t¨x?t-.*c`o\www.

被气了的。

她总算明白,什么算计,什么筹谋,在圣旨面前,不值一提。

池渊的世子之位,她拦了这么多年,最后败在娶了一个郡主上。

来传旨的太监还刻意说,“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待嘉安郡主如同嘉平郡主一样,这郡马得是世子,才能与郡主相配。”

太监笑得越灿烂,靖威侯夫人越锥心。

传旨的人去后,她生生呕出一口血,不省人事。

御赐的婚事本该早早预备。

她借口病了,一概不管。

她只想池澈做世子,还想池澈娶一个比曲凌身份更高的贵女。

胡映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她躺在床上发呆,眼下青白,萎靡不振。

“姨母,今日十五,该去上香了。”

胡映月无语。

都是自己的儿子,长子被立为世子天经地义。

怎么她就钻进死胡同了呢。

在侯府的这些日子,胡映月打听清楚了她偏心的源头。

说实在的,恨老侯爷老夫人尚可理解,可世子是无辜的。

再说了,这世子之位给池澈,他守得住么?

那个蠢东西,书院的考核惨不忍睹。·9*5·t`x?t...c\o!m*

只有靖威侯夫人这个当娘的觉得他天资聪颖。

胡映月皱起眉头,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坐到床沿,给靖威侯夫人喂参汤。

“拿走,我不喝,”靖威侯夫人有气无力,“寺庙不去也罢,拜了这么多年,求了这么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白浪费银子。

“您别这样说,”胡映月扶她坐起,将参汤递到唇边,“您可是侯府的主心骨,世子的婚事还得您主持呢。”

一提婚事,靖威侯夫人猛地推开汤碗,大声冷笑,“那孽障有本事得很,哪里需要我帮衬。”

她就不管。

反正丢人丢的也是靖威侯府的人。

靖威侯府不是池澈的,她乐得看侯府丢人。

胡映月整个人惊呆了,怎么会有当娘的对自己的儿子无情到这个地步。

“姨母息怒。”

胡映月劝了这么久,知道劝不动,敷衍着随口乱说。

“胳膊拧不过大腿。”

“陛下赐婚,还能怎么办呢?”

“咱们好好讨好郡主。”

“你就别想那么多,这都是命。”

她不劝还好,一劝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让我讨好谁?”

靖威侯夫人气得坐首了,声音陡然拔高,“我是她婆母,去讨好她?”

胡映月不说话了,脸上随即绽开甜蜜的笑容,“姨母别气,咱们出去走走,春光无限好,换换心情。?[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实在是她自己也被憋坏了。

正说着,门外丫鬟轻声禀道,“夫人,二公子来了。”

靖威侯夫人皱眉,“这个时辰,他怎么没去学堂?”

帘子一掀,池澈走进来。

“今天是娘礼佛的日子,儿子特意告假,陪娘一同前往。”

十七岁的少年郎,面如冠玉,只是眼神总忍不住往胡映月身上飘。

靖威侯夫人顿时红了眼眶。

都说她偏心。

可也不看看两个孩子对她天差地别的态度。

自她病了,池渊从未来过。

只有小儿子日日嘘寒问暖,如今还特意告假陪她上香。

“好孩子,”靖威侯夫人拉着池澈的手,心中对池渊的不满又深了一层,“别耽误了你的学业。”

胡映月在一旁抿嘴微笑。

就池澈那学业,去不去书院压根没区别。

眼波流转间与池澈的目光撞个正着,少年立刻红了耳根。

胡映月晦气挪开眼。

池澈却觉得她是女儿家羞涩。

有了小儿子陪着,靖威侯夫人好歹是起了身。

一行人收拾妥当,乘马车前往城外去。

春日的山道两旁野花盛开,靖威侯夫人却无心欣赏,只闭目养神,满脑子都是糟心事。

国清寺山前的台阶漫长,靖威侯夫人爬得吃力,不多时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这位夫人面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适?”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身侧传来。

靖威侯夫人转头,“宋姑娘?”

她狐疑,“你也来上香?”

宋玉桢盈盈一礼,“见过夫人,早听闻诚心礼佛,初一十五来国清寺上香,风雨无阻,佛祖得知,定护佑您心想事成。”

靖威侯夫人被捧得舒坦,脸色稍霁,“借宋姑娘吉言。”

“我陪夫人慢慢走,如何?”

宋玉桢不动声色的挤开胡映月。

胡映月翻了个白眼,退了好几步。

她巴不得离远一点。

至于池澈,见胡映月垂着眼,以为她不高兴,凑近低声道,“宋姑娘要被许配给侯大将军的,她与母亲亲近,也不会抢了你的位置。”

胡映月:……

她什么位置?

宋玉桢亲自搀扶靖威侯夫人往上走,一路上尽捡靖威侯夫人喜欢的话说。

等到了寺门,靖威侯夫人己经被哄得心花怒放,哪里还有出门时的哀愁。

宋玉桢又陪着她上香,拜佛,见靖威侯夫人面露疲色,笑语盈盈,“我让下人备好了禅房,不如夫人前去歇歇?”

靖威侯夫人正觉腿软,便点头应允。

池澈本想跟随,却听宋玉桢说,“春色正好,二公子和胡姑娘去后山走走吧。”

靖威侯夫人皱眉。

“我陪夫人说说话,”宋玉桢笑道,“说起来,夫人家最近可是双喜临门。”

靖威侯夫人读懂了她的意思。

虽不情愿,还是没让池澈和胡映月跟着。

离开时还不忘用眼神警告胡映月。

不许和池澈太近。

胡映月用眼神保证,姨母放心,我绝无非分之想。

禅房清幽,下人奉上茶具,宋玉桢亲自为靖威侯夫人斟茶。

靖威侯夫人却想起被曲凌威胁斟茶,一阵胸闷气短。

这样一个人嫁入侯府,她迟早得气死。

“夫人可是为世子的婚事烦心?”宋玉桢晶莹的美目流转。

靖威侯夫人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但没有应声。

宋玉桢叹息,“京城谁不知道陛下赐婚的事?只是……”

她欲言又止。

“什么?”靖威侯夫人下意识问。

“嘉安郡主的确不是良配,”宋玉桢叹了口气,“她心狠手辣,天煞孤星,这可是太史令批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