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和颐郡王正在外书房闲聊,听到一声巨响,震得窗棂颤动,桌上的茶水都抖出来了。_小_说·C!m¢s? ¢首?发?
“出什么事了?”
颐郡王猛地站起。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可要去看看?”池渊不急不缓。
“驸马是担心公主了?”颐亲王故作淡定。
池渊笑了笑,“公主身边的侍卫,都是太子从禁军选的精锐,除非禁军出动,否则,京城谁也伤不了她。”
颐郡王心猛然下沉。
他设了三重陷阱,迷药,刺客,鼍龙。
难道曲凌还会毫发无伤?
“王爷,王爷不好了!”
小厮连滚带爬冲进来。
“扬善亭出现刺客,厢房被炸了。”
“你说清楚!”颐郡王疾步上前一脚,“到底是出现了刺客,还是厢房被炸了!”
他没让人准备火药啊。
“是公主府的侍卫先炸了厢房,发现里面藏了百来个刺客。”
小厮吓得丢了魂,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在公主料事如神,先炸死了一半。”
颐郡王眼前一黑。
曲凌是怎么知道厢房里安排了刺客的?
她一个公主出门怎么随身携带火药?
“王爷想杀公主?”池渊面色不善,眼中翻滚着冷意。
“怎么可能!”
颐郡王矢口否认。~x!t¨x′x-s′.~c^o,m*
他有些乱了心神,口干舌燥。
勉强挤出声音,“这简首是摆在明面的陷害!”
“公主要是在王府出事,我岂能脱得了干系。”
池渊起身就往外走。
颐郡王赶紧跟上。
一路上,池渊一言不发。
颐郡王心乱如麻,后背冷汗涔涔。
他设想最坏的情况,曲凌毫发无损,将此事栽给平郡王。
为此他特意备好了伪造的密信,此刻悄无声息的放入平郡王府了,连冯侧妃都不知道。
还没到扬善亭,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荷花的清香被尽数掩盖。
两人快步走过去。
扬善亭的惨状让颐郡王如遭雷击。
荷花池水泛着血红。
赵淑死白的脸漂浮在水面上,身边围着几只游来游去的鼍龙。
“淑......淑儿?”
颐郡王大脑一片空白。
早在设下这局的时候,他就想过,女儿也是可以死的。
但亲眼见到她惨死,胸腔里突然涌上的剧痛让他喘不过气。
凉亭里,曲凌坦然坐着。
刺客早就被拿下了。
卸了下巴,跪成一排。
颐郡王走近,血液凝固。
他的王妃,那个终日惶恐战兢的年氏,此刻竟与曲凌并肩而坐,脸上早就没了往昔的木然。,/ˉ5?¤4x看?书}x $?无¨`错±>内?容???
“贱妇,你......”
颐郡王瞬间明白了。
他所有的动作,都被王妃看在眼里。
是谁背叛了他,把这些泄露给王妃的!
膝盖后方突然剧痛。
池渊的一脚来得毫无征兆。
颐郡王跪在青石板上,疼得眼前发白。
他挣扎着想站起,却被池渊按住了肩膀。
“颐郡王,本宫很惋惜,你的女儿,被平郡王派的刺客杀了。”曲凌笑盈盈的。
颐郡王猛地抬头。
这句话是他计划中要说的。
曲凌怎么会知道他要干什么?
“把王爷的手砍掉一只。”曲凌毫无征兆的吩咐。
“既然是平郡王派来的刺客,没伤了你,有些说不过去的。”
素商己经举起了长剑。
而颐郡王却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公主,砍左手还是右手?”素商问。
这一句总算是让颐郡王回过神来。
他的耳朵一阵轰鸣。
“曲凌,你不要乱来!”
到了此刻,他也不敢叫嚣什么敢不敢的。
他知道,曲凌敢的。
“你自己选吧,”曲凌不动声色,“是砍掉一只手,还是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
荷花池里的鼍龙又扑腾起水花。
曲凌冷然,“让你的女儿来送死,两个儿子倒
是藏得严实。”
一旁的年思华神色微动。
“刺客不是我安排的,何来谋逆一说!”
颐郡王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一个字也不能认。
“你还是分不清局势,”曲凌起身,走到他面前,“陛下登基才多久,你上蹿下跳,你以为宗室那些老狐狸是真心推举你?”
“枪打出头鸟罢了。”
曲凌打了个手势。
侍卫就一剑贯穿了离颐郡王最近的一个刺客的胸膛。
血滴溅在颐郡王脸上,温热腥甜。
“只要本宫想,平郡王会安然无恙,就是你颐郡王谋反刺杀。”
曲凌俯身,“如今龙椅上坐的人是谁,用你的猪脑子想想。”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像冰刀刮过颐郡王的骨髓,“你是要丢一只手,还是一条命?”
颐郡王脸色颓败。
这么长时间的谋划,全是笑话。
他自以为缜密的挖了很多的坑,曲凌一个也没跳。
“......手。”
他哆嗦着嘴唇。
“左手,还是右手?”
这简首是诛心。
然而,他又不得不选,“左手。”
素商的立刻动手。
惨绝人寰的嚎叫声,惊醒了昏迷的冯侧妃。
待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后,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颐郡王被剧痛包裹着,周遭的一切都隔绝了,偏偏他好像听到了王妃的笑声。
当年他娶年思华时,是极不情愿的。
洞房花烛夜,他把年思华捆起来,吊在房梁上,打得浑身青紫。
他看着年思华从害怕到惊恐,到不解、绝望,最后,也是这样的笑。
第二天拜见老王爷和老王妃时,他说,“你敢透露半个字,今夜,继续有你好看。”
年思华不敢说的。
他是王府的世子,最多被训诫两句。
在晕死过去之前,颐郡王只有一个疑问,这么多年,年思华都是装的么?
扬善亭恢复了宁静,只有鼍龙戏水声。
“你既然猜到了这里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不装病躲开?”曲凌轻摇扇子。
她偏头,看到年思华的眼中浮起了水雾。
“其实,我没那么想活了。”
年思华笑了,眼泪滴落在手背,“就在你炸掉厢房之前,我都在想,死了就死了吧,挺好的。”
“在国清寺祈福的时候,我对佛祖说得最多的是,我怎么还不死呢。”
“我是个很懦弱的人,我对自己下不起死手,我想,一定是佛祖保佑,让女帝临朝,让公主来救我。”
她起身,对着曲凌就要跪下。
“站着说话。”
曲凌用扇子制止她的动作。
“年思华。”
“是。”
“你是要和我走,还是留在这里?”曲凌问。
“年思华愿意和公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