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这么对别人,那若是让他知道她背叛他,欺骗他,他以后会不会也这么对自己?
苏玉瑶垂下头,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一点血色都没了,她下意识想要蜷起手攥紧衾被。
“别动。”
一身紫色锦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拧起眉头,登时大步踏进来。
“你手受伤了,太医嘱咐不能乱动。”
苏玉瑶惊诧的抬头看他。
整个身子缩在衾被中,只露出两只被白色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手,因为被摧残的厉害,脸显得更小了,只一双杏眸扑闪着,整个人显得无辜又可怜。
雪梨见到萧景琰立刻起身,行礼:“王爷。”
他冷肆的目光扫过她,仿佛刚才眉宇间的温柔只是错觉。
他低沉着嗓音呵斥:“滚出去,连自家主子都照顾不好,若是再有下次,你的手也不必留了。”
雪梨吓得浑身一哆嗦,应了一声便退出去。
萧景琰走近床边,坐下。
苏玉瑶不敢动,一双不知道什么情绪的眼睛看向他。
“多谢王爷相救。”
这声感谢是真心的。*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在她被萧暮雨欺负的时候,幸亏萧景琰出现,要不是他及时救下她,她还不知道会被萧暮雨折磨成什么样。
萧景琰敛了敛眉,轻笑。
“本王听谢谢两个字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不如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感谢本王才好。”
说话间,他又抬起头,眯着眼睛,欣赏着她衾被里曼妙身姿的轮廓。
苏玉瑶低下头,“王爷,我......我的手......”
“你想什么呢,本王还没那么禽兽。”
说完,萧景琰摊开手掌,一个青玉色的小瓷罐出现在他掌心。
“来,本王给你上药。”
他在她身后垫上两个软垫,扶她坐起身,斜着靠在上面。
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手,轻轻为她把白色纱布解开。
“王爷,您身份尊贵,这种小事让雪梨来就行了。”苏玉瑶想缩回手,却被他强势制止,“别动。”
声音不大,但却不容反抗。
抹药的时候,他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药膏洁白如雪,质地粘稠,抹在伤口处冰冰凉凉的,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这是东珠制成的生肌膏,可促进伤口愈合,防止伤口留疤。?求,书.帮. !免\费?阅·读^”
东珠?
苏玉瑶有一瞬觉得自己耳朵坏掉了。
她以前虽然没有见过东珠什么样,但是却在画本子里看到过对东珠的描述,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其形成需要特定的水域,还需要天时地利等诸多条件同时满足才能产出,说它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王爷,这太贵重了......”
萧景琰低垂着眸子,专注给她上药,嘴唇轻阖:“你是本王的女人,再珍贵的东西都值得,况且是暮雨把你伤成这样。”
“王爷,听说您惩罚了二小姐还有那些下人?”苏玉瑶问道。
萧暮雨是罪有应得,可那些下人本就是听主子命令的,况且有的并没有对她动手,一并受罚有些重了。
萧景琰上药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说话而有所影响。
他嗓音随意,仿佛别人的死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本王就是要震慑她们。这样,以后我的瑶瑶就没人再敢欺负了。”
这是杀鸡儆猴吗?
为何,他明明是在保护她,她却很害怕?
苏玉瑶的手下意识一颤,眼睫也因为惊恐止不住的颤栗。
男子神色不变的面孔,还有他平静如斯的话语,都令她生畏。
这段时日他欺骗他,哄着他,就是为了麻痹他,让他对她放下戒备,她好准备伺机嫁到林府。
可他日若她嫁过去,他知道她欺骗她,他会放过她吗?
萧景琰皱了皱眉,抬头,目光锁定在她惊恐的双眸上。
“怎么,你害怕了?”他抬手捏捏她的小脸蛋,轻笑道,“只要你乖乖的,本王会保护好你的,再没有人可以欺负到你。”
苏玉瑶指尖蓦然僵住。
她往后缩了缩脑袋,不让他再触碰到她的脸。
“好了,抹完了。”他盖上盖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瑶瑶务必要记得,这生肌膏需每日抹三次,若本王没过来,就让下人抹,万不可耽搁了。”
苏玉瑶点头,“好。”
“王爷,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
萧景琰眼尾微微上挑,几分若有若无的邪肆跃然显现在脸上。
“需要本王陪你一起睡吗?”
苏玉瑶眼中霎时闪现出一丝慌乱,连连摇头,“不用。王爷因为我的事己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若再耽搁下去,恐怕朝臣该骂我了。”
萧景琰也没有再强迫她,毕竟,他们来日方长。
他起身,整理一下衣袍,离开。
在他离开不久,苏玉瑶又沉沉睡去。
在天色将亮的时候,她做了好多梦。
梦中,她的哥哥还在,忙碌一天,他们一起吃晚饭,一起说笑打闹。
就跟以前一样。
她在梦里很安心。
然后,又梦到林清远,在油菜花开的季节,花间蝴蝶跳舞蜜蜂忙,林清远摘下一朵开的正好的油菜花,为她簪于鬓间。
阳光很暖,微风很甜。
继而,梦境迅速切换。
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她与林清远成亲的场景。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喜袍,端坐在装饰华丽的大红喜轿之中,林清远则身披白色的锦袍,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白色骏马,英姿飒爽,喜气洋洋地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方,带领着众人将她迎进府邸。
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比舒畅,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即将实现。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行夫妻对拜之礼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有人闯入礼堂,扛起她,往外走。
她惊恐万分,拼命挣扎,不断地拍打那人的肩膀,甚至使出全身力气去掐他,试图让他放下自己。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如同螳臂当车一般,毫无作用。
她就像被牢牢地钉在那人的肩膀上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
恐惧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愈发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