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抬笔,给云容止写了封密信。
翌日天还未亮,密信来到云容止手中。
他看着密信,频频摇头。
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个向来以工作狂著称的多年兄弟,怎么都兵临城下了,还不回京主持大局?
虽然南元城是北疆重兵门户,这座城都安排重兵把守,正常来说北狄那五万大军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大周硬碰硬。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还是摄政王亲自在京城坐镇才放心。
重要军务都是快马加鞭送到宫里的,很多信息都有时效性,尤其是行军打仗。
等信息到了皇宫,再从皇宫传到广陵,摄政王再下达命令从广陵发过来,即使飞鸽传书,也要一天的时间。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听到这等事情,回京的速度定比任何人都快。
如今,怎么就赖在广陵不走了?
广陵到底有什么这么让他留恋的?
云容止一手拿着密信,一手盘着核桃,发呆。
突然,他盘核桃的手一停,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他在广陵找到人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
云容止按照密信,立刻把政务安排下去,连忙吩咐手下人安排一匹快马,准备去广陵。′w¨o!d^e?b~o-o!k/s_._c_o/m*
现在从京城出发,骑着快马,路上在驿站再换几次马,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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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
萧景琰在书房中处理政务。
七喜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敲了敲门。
“王爷,您让工匠重新打造的发簪己经打造好了,现在要拿进来吗?”
萧景琰一顿,应声道:“拿进来。”
很快,七喜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一支发簪静静的躺在上面。
萧景琰放下笔,抬手拿起那支发簪。
簪身是翡翠做的,通体碧绿,簪头镶嵌着一只金丝蝴蝶,一抖动,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萧景琰满意极了。
瑶瑶定会喜欢。
他冷硬的面上难得的露出一点笑意。
“王爷,这儿还有一些首饰,虽然比不得京城的精致,但是也有广陵的特色,苏姑娘在广陵待了半年,想必也会喜欢这些。”
说着,七喜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接过托盘,端到萧景琰面前。
“好。”萧景琰看了一圈,颔首,“快去把苏姑娘请过来。”
如果不是有几封重要的密信需要回复,萧景琰就自己过去找苏玉瑶了。′1-3\3,t·x_t..?c/o.m′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请苏姑娘过来。”
竹影居虽然是知州府的一个院落,但是里面有几个小院儿,论风景,这里是整个知州府最雅致的院子,也是最大的院子。
萧景琰的书房小院特色就是竹子。
从院门口到书房门有一条小路,两边栽满了竹子,走在其中,就跟置身于翠绿竹林中一样。
七喜带苏玉瑶过来就是走的这条小路。
苏玉瑶来到书房的时候,萧景琰刚处理完这几封重要密信。
他折好,递给七喜,让他及时送出。
书房内,只剩苏玉瑶跟萧景琰两个人。
他招手,让苏玉瑶上前。
苏玉瑶往前走几步,到他的伏案前停下。
萧景琰目光定格在她身上。
面庞俊美,姿态挺拔,跟以往那种淡漠冷冽的性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玉瑶看着他,亦没有以前的半分恐惧。
萧景琰挑了挑眉,眼神示意她:“看看,喜不喜欢?”
苏玉瑶顺着他的目光,眼神落在他伏案右上角的那两个托盘上。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即使再好的东西,此刻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王爷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些?”她没等他说话,就继续道,“若是就为这个,那我也看了,就先回去了。”
他眸子微动,敛起唇角。
原本柔顺的眸光折射出一抹晦暗。
他站起身。
叫她的名字。
“苏玉瑶。”
她停下脚步,回头。
首接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
萧景琰离开座椅,袍角划过伏案,走到她面前。
唇角下意识绷紧。
“你当掉的那支发簪是本王亲自设计,专门找工匠定制的,当时还未来得及送给你你就......”
他话音一顿,接着道,“眼下,那只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做了陪葬品,寓意不好,也不值得再送你,本王又命人去打造了一支新的。”
他拿起那支蝴蝶发簪,递到他面前,“你看,这只蝴蝶栩栩如生,你戴上定会好看。”听到他这番话,苏玉瑶瞳孔霎时放大。
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他要来广陵寻她。
原来,是她当掉的那支发簪泄露了她的踪迹。
她知道,那些陪葬品定然价值不菲,所以她才从这里面挑了一件看上去最不起眼的簪子,没想到,那是他亲自设计的发簪。
也怪她不识货。
她现在就很后悔,后悔当掉那支发簪。
要不然她现在还在这里自由自在做她的薛掌柜呢。
见她没有接发簪,萧景琰唇角抿了抿。
他拿着簪子,抬高,“来,本王为你戴上。”
苏玉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戴。”
他的手僵在半空。
缓缓抬眼,眼中映出她戒备的样子。
他不禁低笑了一声。
放下手。
“若是瑶瑶不喜欢这支,这里还有其他的,再不喜欢,本王重新命工匠打造,首到打造出瑶瑶喜欢的为止......”
她神色无恙,不过冷笑一声。
“王爷何必这么麻烦,不管打造多少支,我都不会喜欢。”
她话说的格外重。
“难道王爷不知道原因吗?还是自欺欺人,装作不知道?”
萧景琰红润的唇,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他偏执的看着她,不知何时,手中的翡翠发簪己经嵌入他的掌心,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冷冽的嗓音自喉间溢出。
“你就这么讨厌我?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怎么做,你都厌恶我?”
“是。”她半点没有给他留情面。
眸中的冷戾就如万年冰窖的寒冰,刺的他心底疼的厉害。
“我厌恶你,你送的东西我也厌恶。”
一阵秋风自门口吹进来,卷起了桌上的那几张纸,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飘飘然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