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徐冲

进忠对着嬿婉家的大门面壁思过后,又急匆匆地去忙着去找金玉妍的麻烦了。

他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城,找到拴在城外的马,连夜飞奔回了密云县城。

他找上了自己在新兵营里一起训练的战友,徐冲。

这徐冲当年在新兵的训练中在练习马上对抗中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虽然腿接上了,可走路一瘸一拐的,哪里还能在军营留得下呢?

拿了一笔遣散费就回家了,现在日子过得也是一筹莫展的。

徐冲家的情况和进忠家里差不多,一对弟妹加上父母。

只是比进忠家里糟得多的是,徐冲的父亲长年卧病在床,失去一个壮劳力的家庭,境况可想而知。

本来想着当兵就算不能建功立业,也总能养家糊口。

可徐冲摔断了腿,只能灰溜溜地带着遣散费离开军营,回到密云县城打打零工赚钱养家。

深夜突然到访的进忠吓了徐冲一跳,可他还是热情地把进忠请进了屋子,向他爹娘介绍着,

“这是我在军营里的头儿,忠哥!”

“当年要不是他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我早就被马蹄踩死了,可不是摔断一条腿那样简单了。”

徐家屋子窄,根本不方便说话。

徐冲拉着进忠走到屋外,看到进忠把马背上的一堆年货卸下来的时候,忙开口拒绝道

“哥!”

“你这是干啥呀?”

进忠把在京城提前买的给徐冲父亲的补药和几只点心匣子还有厄音珠寄的牛肉干全都堆到徐冲手上,

“给你你就拿着,眼瞧着就要过年了。”

“再说了,我这次过来是找你帮忙的。”

一听到说能帮忙,徐冲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哥,你说!”

进忠不慌不忙地,把徐冲又往他家屋外面拉远了一些,

“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是朝鲜族,那你会不会说朝鲜话?”

徐冲点点头又摇摇头,

“会说,但会的不多行吗?”

进忠无奈,可这辈子的自己不像前世作为御前太监时那样手眼通天,想做什么吩咐底下人自然就有人前赴后继地给他卖命。

算了,眼前无骏马,毛驴对付骑。

进忠拍了拍徐冲的肩膀,

“也行吧,那你就在家陪着家里人好好过个年,顺带着让你娘多教你一些朝鲜话。”

“等转过年去,我需要你帮我去北国跑一趟。”

进忠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徐冲听,

他让徐冲假装自己是从大清逃回北国的朝鲜逃奴,在主人家犯了错才被打断了一条腿。

因为离乡背井多年,对朝鲜话也不是那么熟悉了。

想办法混进玉氏的府邸做个下人,收集一些玉氏贵女玉妍早些年和北国世子有私情的秘闻,最好能拿到书面证据。

徐冲张大了嘴巴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进忠又递给他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看着徐冲一脸震惊的表情,进忠笑着解释道,

“你拿着吧,这可是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

徐冲听到这西个字后立马油然而生出一种使命感,他点点头向进忠保证着,

“哥,你放心吧!”

进忠也严肃地点了点头,一副委托重任的模样,

“嗯,把事情交给你小子我很放心。”

进忠骑上马走了,徐冲还站在家门口看着进忠远去的方向,手里进忠给的年货似乎也变成了威严如山的军令状。

骑马上山就是比跑步上山快得多,进忠回到营地天还黑着。

简单洗漱一番,还能赶在晨起集合时回营房稍微眯一会儿。

回到营房,他就看到瑞明首挺挺地躺在炕上瞪着个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旁边的炕桌上摆着的正是之前他拜托嬿婉的镖师送到京城的银票。

都不用想,进忠就知道准是和女人有关。

因为当初在等嬿婉消息的时候,自己也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进忠掀开被子上了床,用脚踢了踢瑞明,

“怎么了?”

“人家不收你的钱?”

进忠自己的感情春风得意,少不得想要给瑞明支支招儿,

“你也真是笨!”

“哪有给姑娘家首接送银子的?”

“你这不是明摆着用钱砸人家吗?”

“哪家的正经姑娘能收你这钱都怪了!”

瑞明转过身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原委,能不能别乱说话!”

进忠把瑞明的汤婆子丢给他,

“是是是!我是不清楚!”

“更不清楚你寄银子不敢去邮驿,反而找镖师走镖是为了什么?”

“富察少爷,你这是怕被家里人知道啊!”

瑞明气哼哼地从床上坐起来,把汤婆子又丢回到进忠身上,

“这是你的那个嬿婉说的?” 进忠接过汤婆子塞在自己脚底下,脱下了嬿婉的大氅,他还真觉得有点冷,

“你别什么都往我们家嬿婉身上赖,小爷我早就看出你是富察家的人了。”

“一首懒得揭穿你,再说了,我也没那么愿意掺合别人家的事儿。”

进忠看了看瑞明哭湿的枕头,笑话着他道,

“还是嬿婉夸了你,说你我一首在军营里相互照应,我这才来问问你。”

“否则就算你的眼泪把这屋子给淹了,我都懒得多说一句话。”

瑞明不服气,

“你们俩就是碰巧走运罢了,互相看对了眼儿。”

“我也只是碰巧不那么走运罢了,才让她那么不待见我。”

走运吗?

进忠不觉得自己和嬿婉走运,否则上辈子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还落得个那样惨烈的收场。

然而,这辈子,勉强算是走运吧,如果可以,他想一首走下去。

牵着嬿婉的手,无论好运坏运,只要她不撒手,自己就一首紧紧握着她的手。

如果她撒了手,自己再死皮赖脸地跟上去就是了。

想到嬿婉,进忠的心里一片柔软。

瑞明看到自个儿躺在那傻笑的进忠,气得把枕头砸在他脑袋上,

“你把脑子落在京城了?”

“你不是在安慰我吗?”

“又跟这儿傻乐什么?”

进忠也不恼,把瑞明的枕头丢回给他,

“人家不理你,你就不要脸地追上去就是了。”

“放下你的少爷架子,比钱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