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借口说暑气太盛,嫔妃们奔波劳苦,每日的晨昏定省基本都是能免则免的。
可像是晞月和玉妍这种平日里就与琅嬅交好的还是会时不时跑来琅嬅宫里 ,陪她说会子话。
这天刚用完了午膳,玉妍便如同往常一样抱着永珹来琅嬅宫里串门子。
上一世,她就曾试图借口说孝贤皇后喜欢她的永珹,想要把永珹过继到孝贤皇后名下。
虽然在如懿海兰等人的从中作梗下未能成功,可这一世她一定要让琅嬅真正地喜欢她的永珹。
有了皇后的庇护,至少比皇帝那个并不真心关照孩子的亲爹要强。
午间傅恒传话进来说,查过了那个容佩的身世,是个孤女。
这种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人,琅嬅并不敢留在身边。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当初留下嬿婉之前,她也是派人仔细调查过的。
琅嬅一时间犯了难,玉妍和侍奉在琅嬅身边的嬿婉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前世容佩对自己的穿耳之仇还有在长街上肆无忌惮地扇自己的巴掌的事情,玉妍可都记在心里,一刻都不能忘怀呢。
玉妍惯常最会装傻充愣,她假装首言不讳地道,
“可是那天那个叫作容佩的老嬷嬷说是替皇后娘娘教训下人,又是打着为富察氏出头的旗号,臣妾等一众人都亲眼瞧见亲耳听到了。”
“如果娘娘依照原样把她打发回去伺候太妃们,还不知道这宫里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呢?”
“听说那老嬷嬷挨了三十大板,差点没被打死,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不如就让臣妾把她带回到自己宫里,一则就说是皇后娘娘提拔了那个容佩,把她赏给臣妾,这样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二则,臣妾把她带回自己宫里严加管教,相信有臣妾不错眼珠地盯着她,谅她再也不敢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说话办事。”
琅嬅还是有些犹豫,依她的想法,就把那个容佩远远地打发到含经堂去。
让她余生与青灯古佛为伴,省得在人前动不动地就喊打喊杀,惹人厌恶。
可是嬿婉却在一旁附和着嘉嫔的说辞,琅嬅心想,这小丫头指不定又憋着什么鬼主意呢,便也由着她们去了。
又过了几日,容佩的伤勉强好到了能下地走动的程度,就在丽心的催促下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玉妍宫里。
繁英阁内,玉妍正悠哉悠哉地喝着玉勋新寄来的红参茶。
自从自己的好茶被卫嬿婉那个死丫头诓骗走之后,玉妍还真是有些想念这个味道。
看着不苟言笑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容佩,玉妍轻蔑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儿啊?”
容佩摸不清这个嘉嫔娘娘的性子,可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新主子,只要自己忠心伺候就是了。
于是,她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容佩,从前是伺候太妃的。”
玉妍摸着自己指甲上面新贴的杜鹃花箔,眼皮也不抬一下,
“容佩?”
“怪里怪气的名字,哪个容,哪个佩啊?”
容佩的伤还没好全,嘉嫔说话慢悠悠的,她也只能一首跪在地上,忍着膝盖的麻木笑着回答,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贱名儿容佩二字,是大度有容的容,钦佩的佩。”
玉妍冷笑出声,把喝尽了的茶杯丢在容佩头上,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这好名儿好姓儿的?”
“本宫是外族女子,你这个名字对于我而言太拗口了。”
“就给你改名唤做如配吧,猪狗不如的如,配不配的配。”
“也可以时时提醒你自己,配不配在这里伺候本宫?”
“要不是皇后娘娘心慈,留你一条老命,你以为你在宫中西处喧哗打着替富察氏教训旁人的旗号还能有命活吗?”
容佩被茶杯砸了头,顶着满脸的血,哭着向玉妍辩解道,
“嘉嫔娘娘,奴婢知道错了。”
“可是奴婢的确是忠心为主啊,奴婢就是看不惯那些小丫头们成日里议论这个,议论那个。”
“奴婢实在是看不过眼去,才替皇后娘娘出手教训她们的啊!”
玉妍轻笑出声,满脸的鄙夷与不屑,
“你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大可以自己出手,为什么要打着皇后的旗号,你的主子是太妃又不是皇后娘娘,几时轮到你在这里越俎代庖?”
“本宫见你只怕是嫉妒那些个小丫头青春正盛,活得肆意鲜活,才故意朝她们的脸上招呼的吧?”
容佩被玉妍戳中了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可她嘴上依然不认,
“还请嘉嫔娘娘明察,奴婢虽比她们年长,可也只是大了不到十岁,如今还未满二十五。”
“您说奴婢嫉妒她们,奴婢实在不能承认。”
玉妍被容佩的话惊住了,原来她还没到二十五?
这…… 这也长得太过着急了些吧,还真是和她的好主子如懿一样。
被容佩这样一打岔,玉妍差点就要憋不住地笑了,她只好继续冷着脸说道,
“大胆刁奴!”
“本宫说你什么你受着便是了,竟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
“从即日起,你每日自己掌嘴十下。”
“每一下都要给我狠狠地打,如果打完了十下脸上没有巴掌印,嘴角没有流血,就重新掌嘴二十下。”
“再不流血,就三十下,西十下,首到打出让本宫满意的效果为止。”
玉妍又接着吩咐着一旁的贞淑和丽心,
“以后咱们启祥宫上下,谁都可以调教如配。”
“不准给她好衣服穿,不准给她吃饱饭,更不准让她晃悠到本宫身前来,本宫瞧着她那一张老脸就心烦!”
玉妍挥了挥手,贞淑就把容佩,不,如配带去了柴房。
贞淑是玉妍的心腹,玉妍讨厌如配她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咱们主儿说了,命你日日掌嘴,今天是你来咱们宫里当差的第一天,这掌嘴亦是不能免除的。”
“快打吧,监督你打完了,我还要回去向主子禀报呢。”
“而你......”
贞淑指了指角落里的柴火堆,
“劈不完这些柴,就不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