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认为皇后是故意派齐汝捏造了这样一个病症,为的是不让意欢侍寝。
若是自己做皇后,绝不会像富察琅嬅这般小肚鸡肠,拦着妃子侍寝的。
如懿心里对琅嬅愈发不满,也顾不得皇后下令说不许搅扰舒贵人养病的事儿,提着包自己晾晒的荷花瓣又去了意欢的储秀宫。
一进储秀宫的大门,她就见到了哭哭啼啼不肯喝药的意欢,和紧锁眉头的荷惜。
如懿煞有其事地打断了苦劝主子喝药的荷惜,
“荷惜,你还不快把汤药放下!”
“意欢她根本就没病!”
“如果说思慕皇上就是疯病的话,那这满后宫的嫔妃们岂不都成了疯妇了?”
意欢哭着握住了如懿的手,
“如懿姐姐,这满宫里就只有你是最明白我的心思的。”
意欢一日三顿地喝着齐汝开的苦药,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憔悴了不少,弱不禁风中也是带了一丝别样的病态美。
如懿定定地瞧着意欢这张病恹恹的美人面,心想着怪不得皇后己经提防意欢到了如此境地。
想当初,只怕刚进潜邸的自己也是这般被皇后处处防范的吧。
一时间,如懿竟有了种自己和意欢的身份交叠的错觉,她看着意欢就如同看着那个曾经被皇后离间了的自己。
如懿翘着护甲把准备好的牛皮纸包递给了意欢,嘟着嘴眨眼道,
“这是我新手晾晒的荷花瓣,你拿去泡水喝可以清火解毒,镇静安神。”
“我明白你恋慕着皇上的心思,可是深处在这后宫之中,我们俩就像两株开在淤泥里的碧莲。”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出淤泥而不染,眼下我自己也因为得罪了皇后一党在淤泥中挣扎,也帮不上你些许。”
“皇后伪善,贵妃跋扈,其他人都是她们的拥趸,我也是无能为力。”
“意欢啊,暂且忍耐吧!”
“可你放心,等到我见到了皇上自然会为你辩白一二的。”
意欢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如懿笑着回望着意欢,不自然地翘着护甲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一进到夏日里,又忍不住地犯恶心,还伴着头晕目眩,整日里不思饮食。”
意欢想起自己前世遇喜的时候也是这般症状,她笑着替如懿开心道,
“姐姐这是遇喜了!”
如懿小心翼翼地翘着护甲在自己血红色的厚唇上比划了一下,
“嘘!”
“我的小日子确实有一段时日未来了,眼下只怕胎还没坐稳,不宜到处声张。”
“为了提防旁人暗害我的孩子,只怕就算满了三个月我也是不敢知会皇后她们的。”
意欢知道如懿隐瞒皇后的做法虽然有道理,可她还是不放心地道,
“仔细谨慎些是没错,只不过姐姐最好还是要宣一位太医过来诊断一二。”
“这如今照顾我的齐太医倒是太医院里数一数二的老医师了,正巧此时他就在偏殿给我写方子呢。”
“姐姐莫不把齐太医宣来,为您查探一下脉象?”
如懿的脸色煞时冷了几分,
“这齐汝是皇后的人,从前他是贴身伺候二阿哥的,我怎么敢放心用他?”
如懿有些气恼,听着着意欢言语间说什么齐汝在偏殿给她开方子的话,不过就是想要凸显自己有太医院的院判给她医病,她是个贵人也可以居在着储秀宫正殿吗?
这话里话外处处藏着想要炫耀的心思,如懿顿时觉得这个舒贵人实在是辜负了自己对她的期许。
以花喻人,这舒贵人到底是配不上这高洁的荷花,更不堪与自己相较。
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懿变了脸色,冷冷地起身与意欢告辞了。
走在回延禧宫的路上,如懿想着自己也是时候培养一位心腹太医了。
想来想去,便也只剩下了江与彬。
罢了,她就勉强原谅了惢心当时受阿箬所迫才不得己地背叛了自己吧。
当即,如懿派三宝去太医院传江与彬过来给她诊脉。
三宝上次偷偷找过秦立想要把他调出延禧宫,可秦立又是朝他要一百两银子。
他己经欠了一屁股债,哪里还能再次买通秦立呢?
不过风水轮流转,如主儿遇喜了。
按照如主儿的话说,等到平安诞下一位祥子,皇上就会立即复了她的位份,只怕还会拨了翊坤宫给她住。
三宝顿时觉得惨淡的人生又有了希望,少不得也是整日对着如懿溜须拍马。
眼下如懿派他去请将与彬,他更是马不停蹄地就飞奔去了太医院。
江与彬听说是如懿请他去诊脉,心里并不情愿过去,可架不住三宝的三催西请,还是提着药箱跟他去了延禧宫。
进了如懿的乐道堂,如懿笑着对江与彬行了一礼,
“江与彬~”
“你来啦!”
这大热天的,把江与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懿给江与彬赐了座,细细地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娇羞地询问道,
“江与彬~”
“你说我是不是遇喜啦?”
江与彬擦了擦额间的汗,陪着小心回复道,
“听如主儿的描述确是遇喜的症状,可还是要等微臣仔细把过脉之后才得知。”
如懿娇俏地翘着护甲露出了自己的一节手腕,江与彬搭在如懿的腕上,细细地探查着她的脉。
苦思良久,江与彬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回娘娘的话,微臣并没有在娘娘的脉息中探查到喜脉。”
“至于您描述的那些症状,再加上您所说的己经有段日子没有来过癸水了,微臣推测,你是患了脏躁之症啊!”
如懿脸色大变,刚才捏着嗓子娇俏灵动的嗓音也一下子变得沙哑,
“怎么可能?”
“好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就没有了?”
“更何况,我听闻这脏躁之症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妇才得的,本宫才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可能患上此等病症?”
江与彬看着如懿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只能认命地说道,
“娘娘,这早更也是脏躁的一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