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是我们慎主儿亲手熬的杨梅山楂爽,吩咐奴婢送过来给您和其他的几位主儿们及阿哥公主们解暑。”
琅嬅笑着让新燕起身,又吩咐清云去装两碗冰酪带回去给阿箬,省的新燕大老远地提着个空食盒回去。
新燕谢过了皇后娘娘的好意,又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
“皇后娘娘,我们慎主儿说想请嬿婉姐姐跟着奴婢回去一趟。”
“她有些针织女红上的活计想要请嬿婉姐姐帮忙。”
琅嬅会心一笑,这长春宫上下谁不知道嬿婉的女红是最拿不出手的。
不过她体谅这阿箬估计是有些小女儿间的私房密语想要同嬿婉讲,便笑着让她同新燕一起去了。
嬿婉临出门前,琅嬅还不忘让清云又给阿箬拿了两匹艳色的锦缎,
“嬿婉,你一同带过去给慎嫔吧。”
“本宫年纪不轻了,这艳丽的紫荆粉色拿给阿箬穿正好。”
嬿婉笑嘻嘻地从清云手里接过缎子,
“娘娘风华正茂,哪里就穿不得艳粉色了?”
“明明是您担心奴婢剪坏了慎嫔宫里的好缎子,提前给奴婢找补呢。”
“不过娘娘您放心,奴婢现在的女红进益了许多,绝不会丢了咱们长春宫的脸面。”
“这缎子奴婢就替慎嫔娘娘先谢过皇后娘娘了。”
琅嬅眼里满是宠溺,无奈地看着嬿婉道,
“行啦,快别贫嘴了。”
“你也不必着急回来,想来慎嫔是准备了不少好吃食在等着你呢。”
“同她那里一比,咱们长春宫的晚膳可就略显寡淡了。”
嬿婉嬉笑着和新燕一同出了门,新燕有些羡慕地看着嬿婉,
“嬿婉姐姐,皇后娘娘可真疼你。”
嬿婉对着新燕莞尔一笑,
“瞧你这话说的,你们家慎嫔娘娘就不疼你了?”
“看看你身上的穿戴,不比我这个皇后娘娘宫里的大宫女要差,可见慎嫔平时待你不薄。”
嬿婉虽然眼含笑意,却也在偷偷地打量着这个新燕。
上辈子她就背叛过阿箬,在皇帝和如懿面前揭发了阿箬当初诬告的事情。
前世的孰是孰非己不再要紧,可这一世她若是敢有一丝不对的苗头,嬿婉都得远远地把她给打发走。
阿箬火急火燎地守在正殿门口张望着嬿婉,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入房中。
正殿的西厢房里摆满了几缸成堆的冰块儿,这是阿箬知道嬿婉怕热一早就备下的。
嬿婉一落座,阿箬就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如懿以为自己遇喜的事儿,这才让嬿婉终于在这暑意中感受到一丝清凉。
嬿婉捧腹大笑,可笑过之后她又鬼精鬼灵地对着阿箬道,
“在这后宫里,假孕争宠可是大忌。”
“这如贵人未免也太不知死活了一些,阿箬姐姐,你说是不是?”
阿箬当下对嬿婉的意思心领神会,
“我就是这个意思!”
“趁着她误以为自己遇喜了,不妨把这假的变成真的。”
“再等到她这所谓的遇喜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岂不是能一举扳倒她,让她彻底死无葬身之地?”
“自打她从冷宫回来,我这住的好好的延禧宫就变得乌烟瘴气的。”
“这如贵人还是和从前你在延禧宫的时候一般,一到夜里就烧香。”
“只是可能她现在不如从前受宠,那香料的味道闻起来也怪怪的,搞得我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大暑天里还觉得夜里凉。”
嬿婉见阿箬暂时还没发现沉水香的秘密,便也缄口不言,生怕说出来会吓到她。
阿箬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吓的翡翠从她的膝上一下子扑到嬿婉的怀里,
“我真是恨透了她!”
“可她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嫔妃,又是潜邸的旧人,我曾经的主子,我要是闹到皇上跟前儿去说想要把她赶出延禧宫只怕旁人会在背后议论我刻薄寡恩。”
“自打她回来后,我就没有一天是过的安生的。”
“可我这脑子没你转的快,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这不是一得知了这个消息,就赶紧打发走了江与彬,立马让新燕去长春宫请你过来了吗?”
嬿婉稳稳地接过翡翠,在怀里撸着翡翠柔顺的毛发,坏笑着对阿箬道,
“登高易跌重,乐极必生悲。”
“这样的滋味可要叫如贵人好好尝一尝了,从前她总说人家贵妃是盛极一时的假恩宠虚热闹,现在也该轮到她了。”
嬿婉当机立断,悄声耳语地告诉了阿箬自己的计划,毕竟有些事还得靠阿箬近水楼台先得月。
嬿婉又跑了一趟内务府,让秦立撤下了如懿的绿头牌。
对皇帝那边只说,如贵人身子抱恙,这段时间都不能侍寝了。
皇帝对如懿无甚在意,最近正和新封的揆答应打得火热。 在听说她病了之后,也只是象征性地赏了点东西又派了个太医去瞧瞧。
嬿婉不想把惢心和江与彬牵扯其中,也特地嘱咐了阿箬不要把这件事过多地透露给江与彬。
太医院里以齐汝为首的几位势大的太医都各成一派,包太医是皇后的人,许太医是嘉嫔的人,自然没人乐意去延禧宫碰如贵人这个霉头,首接指派了一个小医士去给如贵人诊治。
阿箬亲自守在宫门口给了小医士一张银票,嘱咐他这如贵人精神不大好。
整日里盼着遇喜都盼出了失心疯,眼下的状态是见不了人的,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
嬿婉这边也没着急回长春宫,反而是去了造办处,指名道姓地寻一位名叫王蟾的小太监。
嬿婉进宫后,便把王蟾运作进了造办处。
想着让他学点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算以后年纪大了出宫也能靠着一门手艺过活,总比上一世挣扎在权力旋涡里勾心斗角的好。
可自己眼下实在没有得力的帮手,思来想去还是得寻回王蟾。
王蟾是个心思活络的人,可造办处全是要耐着心性慢工出细活的地方,他整日里待的是心烦意乱,坐立难安的。
听传话的太监说有长春宫的贵人找他,他屁股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跑出了造办处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