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腊月十五,照例他就是要去皇后宫里歇息的。
为着天气冷,又快要过年了,皇帝今天给各宫上下都赏了锅子,以示他对六宫的体贴。
想来就算皇后对自己再冷淡,她也是要履行皇后的职责的。
自己己经喝了这么久的鹿血酒,他就不信一点效用也不起。
就算自己还是不行,琅嬅是自己的发妻,想来也不会嫌弃自己的。
抬走了如懿之后,皇帝便摩拳擦掌地准备动身往永寿宫去。
自从脸上落了疤,皇帝就开始蓄起了胡须。
他端端地站在穿衣镜前,捋着自己新蓄的鸭尾须。
虽然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是好在勉强遮住了脸上的疮疤。
皇帝一踏进永寿宫的大门,就听到了暖阁里传来的琅嬅和晞月的欢声笑语,白日里被如懿气得横蹦乱跳的心也得到了暂时的抚慰。
进忠悄悄地打量着殿外迎接皇帝的宫人们,见到嬿婉不在,心里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想见到皇帝才远远地躲了出去。
他的嘴角从进到永寿宫就没放下过,他就知道,嬿婉心里是只有自己的。′?<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
皇帝进去用膳的功夫,进忠和明瑞也换了值,结束了一日的辛劳。
明瑞累的双眼涣散,叫苦连天地抱怨着,
“怎么给皇帝当御前侍卫比整日在军营的泥地里摸爬滚打还要累啊!”
进忠着急回去见嬿婉,随口敷衍了几句。
就借着夜色掩盖,快步跑向了永寿宫后殿嬿婉的屋子,把明瑞一个人丢在了原地。
寒冬腊月里,天气冷,嬿婉早早地就收拾好了在床上躺着。
一边抱着翡翠,一边等着进忠回来。
阿箬快要生了,她担心翡翠满屋子乱跑冲撞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便把翡翠送来嬿婉这里养着。
翡翠自从跟了嬿婉,每当进忠给嬿婉做了什么好吃的,嬿婉吃不完总要给它开开荤。
短短一个冬天过去了,翡翠看上去又胖了一大圈。
一人一猫就这样懒洋洋地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打发时光,进忠悄声进屋,又飞快地锁好了门。
看着躺着撸猫的嬿婉,明知故问地道,
“你今日怎么没锁门?”
嬿婉撸着翡翠的下巴,一人一猫都是娇娇软软的,
“锁门有什么用?”
“门窗这东西,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就算是上了锁,你还不是想方设法地进来?”
“再说了,咱们纪云麾使今日一脚踢飞了如答应的事情早就传回了永寿宫。”
“我怎么敢不给您留个门呢?”
“要不是天气冷,我都敞开着大门等你回来了!”
进忠满脸止不住地笑,吻了吻嬿婉的唇瓣,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嬿婉嫌弃地把自己的脸缩进了翡翠的毛毛里,推着进忠的胳膊,
“你快去洗澡 !”
“你身上一股子养心殿里常年熏着的龙涎香的味道,我一闻见这个味道就犯恶心!”
进忠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身上确实沾染上了和皇帝一样的味道,他嬉皮笑脸地央求着嬿婉,
“那你给我缝个荷包好不好,我就像从前那样装着你喜欢的香料,时时刻刻挂在身上,也省得沾染了别的味儿。”
嬿婉揶揄地看着进忠,笑道,
“上一世也就罢了,做太监要时刻挂着香袋子掩盖体味儿。”
“这一世,你一个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还整日里挂着个香囊岂不是叫人笑话?”
进忠满不在乎地道,
“我才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我,只怕你嫌弃我。”
“好嬿婉,眼瞧着就要过年了,你总得赏我点什么不是?”
“哪怕是在上一世,每当遇到了年节,你也总会赏我的。”
“现如今我只是想要个你亲手缝制的荷包,这不过分吧!”
嬿婉防备地看着进忠越凑越近的脸,把翡翠举在了二人身前,完完整整地挡住了自己的羞红的脸,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去洗澡吧!”
“赶紧把你身上的那股子味儿冲掉,要不然今晚你就休想上我的床!”
进忠听嬿婉这样说,脸上的笑意愈深,忙不停地去了里间洗澡。
整理好了自己,还不忘给嬿婉的脚底换了个刚灌满水的汤婆子。
天气冷,嬿婉就没那么抗拒进忠的亲密接触了。
这样一个持续发热的人形汤婆子,可比用一会儿就失了温的汤婆子好上太多。
她乖乖地趴在进忠宽厚的胸膛里,看着他自打进屋就没放下过的嘴角,调笑着问道,
“不就是踢了如懿一脚吗,至于这么高兴?”
进忠像嬿婉给翡翠梳毛一样,轻柔地梳理着嬿婉的长发,
“不止这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他亲了亲嬿婉的额头,复又坏笑着道,
“圆明园那边传来消息说,大阿哥收用了他房里的粉黛。”
“估计过完了年,他就会请旨封她做个格格侍妾之类的吧。”
“这下子,他就是再想把歪心思打到你身上,你也瞧不上他了。”
嬿婉无语,摇着头笑了笑,
“我竟不知道,你还在圆明园安插了眼线?”
“你瞧瞧你这副小心眼儿的样子,怎么就一首跟个孩子较劲呢?”
进忠见嬿婉笑话自己,只得又高深莫测地道,
“防着这些觊觎你的男人,甚于防川啊!”
“谁叫我的嬿婉这么好,人人都惦记着,我一天没把你娶回家,就得一天小心提防着。”
嬿婉看着进忠无比认真的神色,无奈地道,
“你的担心,实属自讨苦吃。”
“上辈子我就没想过跟着大阿哥,若是跟了他,只怕也就没了你什么事儿了。”
“还轮得到你在这儿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的?”
进忠痛心疾首地盯着嬿婉含笑的脸,央求着道,
“好嬿婉,能不能别净说这些扎我心窝子的话了?”
进忠越想越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总得在嬿婉身上讨回点儿什么才算公平,便扯掉了床边的帷幔,把翡翠丢下了床......
翡翠一落地就开始不满的喵喵叫,可进忠的耳畔就只有嬿婉娇怯的嘤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