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开口说话，他只怕要朝着进忠叫爹、叫爷爷、叫祖宗......
进忠挑了挑眉，玩味一笑，
“我可以保全你的性命，甚至可以带你出慎刑司。”
“只要，你日后别后悔……”
听到有活命的机会，凌云彻什么别的话也听不见了，止不住地跪在地上给进忠磕头，求他带自己走。
进忠真想让嬿婉也看看凌云彻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可他又怕嬿婉动了恻隐之心，说要放他一条生路。
自己虽然清楚嬿婉绝不可能再对凌云彻有半分情谊，可一涉及到他们两个上辈子的前缘，进忠总有些没由来的不自信。
见到凌云彻磕的头破血流的卑微样子，进忠不耐烦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
“行了，别磕了。”
“你把人家慎刑司的地搞得这么脏，大过年的，等着谁收拾呢？”
进忠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银票轻松买通了大牢里掌管狱卒的主事，反正皇帝下令把凌云彻处死后丢去乱葬岗。
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去那地方寻晦气。
眼下云麾使大人既帮大家解决了麻烦，还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云麾使要把这个罪奴带去哪里，怎样处置，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谁知道这个罪奴是如何得罪了云麾使，慎刑司的管事瞧这云麾使大人那古怪的眼神，都怀疑他要把那个罪奴一刀一刀活剐了，再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了。
只是那罪奴也真是蠢的够呛，还真以为人家会救他出去？
慎刑司的管事朝凌云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满脸的嘲笑。
进忠把凌云彻装进了泔水桶里，趁着夜色带出了宫门。
永寿宫的方向燃起了烟火，进忠遥遥看了一眼。
贵妃准备的花炮盒子没有自己当初给嬿婉准备的花样儿多，那烟花看着也没多大意思。
好在胜在数量多，进忠希望贵妃预备的烟花能多放一会儿，给自己多争取些时间。
大过年的，自己不守在嬿婉身边，她指不定怎样闹脾气呢？
进忠驾着马车带着凌云彻一路驶出了宫门，凌云彻小心翼翼地从泔水桶里爬了出来。
他讨好地用眼神询问着进忠要带他去哪里，可进忠面脸都是愠怒阴沉的笑，令凌云彻不寒而栗。=@)完°3*本±?&神{站¨?° .)%首d发?
原本他想伸出手拽一拽进忠的裤脚，可他又担心自己满身的污秽蹭到进忠身上。
若是惹怒了这个佛爷，自己捡回来的这一条小命岂不是又要丢了？
更何况，落在进忠手里，自己的死法肯定会比“加官进爵”还要痛苦。
凌云彻只能无声谄媚地朝进忠笑着，进忠似乎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忧和恐惧。
他侧过身子，戏谑地道，
“放心吧，小爷既然都答应了留你一命，就绝不会出尔反尔。”
凌云彻看着进忠谈笑风生的模样，只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马车稳稳停落在一片清幽的竹林，进忠停好马车便招呼着凌云彻下来。
凌云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幢奢华别致的院落上面刻着的“雅庄”二字，没想到，进忠竟然这般大人有大量，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度过残生。
亏他在来的路上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认为，进忠或许会把他卖进什么黑煤窑之类的地方去做苦力呢。
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冒失了。
凌云彻忙又佝偻着身子，点头哈腰地抱着拳头给进忠道谢。
进忠站在他身侧，笔首的和旁边竹林里的竹子没什么两样，他端端揣着自己的手，歪了歪头，对着死到临头还在感谢他的凌云彻笑道，
“进去吧！”
“雅庄”不止是一家地下赌场，这里声色犬马，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只是这里最光怪陆离的，莫过于一种叫做“大开眼界”的畸形表演。
“人彘”是整场表演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唱歌犬、木头人、白骨精......
进忠从前陪着王钦来看过一次，事后被恶心的狂吐不止，这些由活人制成的怪物让当时年纪尚小的进忠真正地“大开眼界”了。
即使上一世的自己是个身体残缺的太监，他也忍不住可怜那些被做成活体怪物的人。
首到后来和“雅庄”的老板相熟后，他才向进忠透露这些被他做成怪物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他们或是买凶杀人后逃脱了罪责，或是奸杀无辜妇女，或是为了同情人私奔放火烧死自己的妻儿老小......
总之，没一个是无辜的。
在凌云彻哭求进忠带他出慎刑司的时候，进忠就给凌云彻想到了这个好归宿。
虽然凌云彻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可自己是啊！
他就是要让凌云彻痛不欲生，却又不得不苟延残喘地活着，方能稍稍缓解他的心头之恨。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才是凌云彻这种废物应该有的结局！
今日除夕，“雅庄”里也在纵情声色。
赚的盆满钵满的老板见到进忠带着个人上门，忙不迭地把他请了进来。
进忠说明来意后，老板嫌弃地打量了凌云彻几眼，
“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就做成猴子拴在门口迎来送往吧！”
“只是他长得这样粗壮，还不知道要浪费我多少药水给他褪皮！”
“这猴子毛也不易寻，不如砍了他的双腿，只做半只猴子吧？”
进忠无所谓地笑笑，嘱咐着老板，
“人我是带来了，随你怎么开心怎么摆弄。”
“可你要记得答应我的，把他赚得的钱，分出一半去捐给穷苦百姓。”
“还有你答应我的每逢初一、十五就在城门口施粥，一次做不到，你这‘雅庄’就也别开了。”
凌云彻将二人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吓得两股颤颤，屎尿淌了一地。
他刚想要逃跑，就被几个彪形大汉揪了回去，丢在了一桶冰水里，
“冻一冻，紧紧你的皮，明日初一一早就你扒皮的时候也省事些。”
“知道这叫什么吗？”
“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