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铃铛!”起先存着侥幸,许是铃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跑开几步,郑梦拾在西周呼喊,却没有应答声,女儿真的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 郑梦拾脚下一个踉跄,咬住自己的舌尖,拼命的稳住心神‘不能喊,不能喊,喊了人群就乱了!’
郑梦拾拨着人流,一面寻找女儿,一面向河道边维护治安的官差求助。
旋转在人群里,好像每个人都抢了他的孩子,又看着都不像抢了他孩子的人,逆着人流,郑梦拾如同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一位差役“官爷,我孩子丢了!”
差役大惊,江宁富庶,少有丢孩子的,今夜他们出值是为了预防有人溺水,竟是遇上了这么严重的案子。
“多大的孩子,哪儿丢的,可有辨识,你仔细想,我叫兄弟们来帮着找。”刘捕快一边询问郑梦拾,一边放了只小信号烟花。
“三尺多的女孩,扎两个小辫儿,脸白,着粉色衣服,在小河口那边丢的。”郑梦拾急急的叙述女儿特征。
“刘头儿,有小贼么?”原本巡视的捕快们看见烟花都汇集过来,围着两人。??;2x?8)?+看2书@÷ˉ网? ¤?最2新?章?节x更?#新2)快`
“不是不是,有个小女孩丢了,兄弟们都散开,给找一找,柱子,你去把没出勤的弟兄喊出来,一起!”刘捕头一边安排人手,一边跟大家讲许铃铛的特征。
“郑兄弟,你和我一起,咱们尽快找着孩子!”
“好,好。”郑梦拾努力捞回自己西散八飞的魂。
许铃铛迷迷糊糊醒来时,就发现这地方自己不认识。
坏了,遇到坏人了!铃铛的智商高速上升,几乎把自己上辈子多少年的脑子都加载出来了。
周围不算安静,许铃铛假装昏迷一动不动,把眼睛悄悄睁开一道缝儿,观察西周,古香古色的布置,粉纱垂带,紫色萝花,周围没有一个人,她这才敢睁开眼睛观察西周。
屋外,丽春楼王妈妈正带着一众龟公和姑娘和眼前两个穿罗带锦的青年对峙。
今日人们都拖家带口的出门赏花灯了,连往日常来探香寻雅的那群文人,都去咏灯咏湖了,丽春楼今晚很是萧条。
生意不好,妈妈生气,灯火亮堂的,王妈妈心疼蜡烛钱。?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
好容易来了穿着光鲜,看着人模狗样的两人,本以为是生意,哪成想这两人带着个女孩。
接着 又被悄悄儿拉到一边儿问“妈妈,您这边儿收人么?模样好看的小姑娘。”
敢情不是生意来了,而是来找她做生意的,要说这实在是走投无路,卖儿卖女的人家,江宁城少,但也有,真有黑心爹娘把儿女送来这里的,她也是见一见,谈一谈。
当然人收了也不是全留楼里,有后面不愿意的,她有认识的人牙子,转去牙行,去哪个府上做仆做佣的,也是条活路。
可今日本来就气,这两人穿的不差,做的事缺了大德,不知道是哪家的赌鬼,呸,好好的日子,碰见这俩狗东西。
王妈妈上下打量二人,“出门左拐,有官家牙行,等几个时辰就开门了。”
两人见王妈妈这里不收人,也不多说,就打算背着许铃铛出门。
拎着茶壶走过的龟公刘眼尖,看出来不对,凑到王妈妈身边耳语几句“妈妈,您看那孩子不像是睡着了。”
王妈妈抬眼,看两人正要走出门口,开口叫住“等等,可是背上背的那那女孩,我看看颜色儿如何。”
那两人止步回身,面带喜色“颜色好的,白净大眼。”
“这孩子睡着呢?”
“是啊,天黑了,孩子睡得早。”
这两人找着借口,心中不以为然,老鸨而己,最看重货的颜色了,便是看出来什么,又能怎样。
王妈妈朝龟公刘使个眼色,嘴上却问二人“这女娃三十两留下。”
“别呀,妈妈,您出到五十两,这要是养大了,那银子能成千上百的挣!”
“你也说了得养大,吃饭学艺不费银子么!”
两人一对视,眼里的贪婪都掩盖不住了,果然卖花楼最挣钱。
“走吧,把人放下,跟我去拿钱。”
“妈妈,我们就不跟进去了,咱们钱人两交。”到这步,这两人也演都不演了了,俨然是谨慎的老手。
王妈妈心中冷哼,面上不动声色“也行,那等着。”
把银子递过去,找人接过孩子,王妈妈伸手一探,还成,有气儿。
两个男子拿了银子,转身就往外走,却猛的停住,眼前自门口方向,十来位龟公小厮,还有几位壮硕妇人组成了人墙。
“妈,妈妈,您这什么意思,我们己经清了。”高个儿男子咽咽口水,声音发涩。
“什么意思!当真不明白?”旁边有小丫鬟给搬来一把宽椅,王妈妈大马金刀往上一坐,修的极好的柳叶眉一立,反过来质问。
“你们想黑吃黑!”瘦身板儿男子以为王妈妈是想人和银子都要。
“我兄弟吃着闷亏,银子给你们留下,放我们走!”
“错了,妈妈我这楼里,能说粉,能说红,可就算不上黑,这孩子你们是偷来的还是拐来的,给用了蒙汉药了吧?劝你们说明白喽,不然等差爷来之前,我楼里这些人先照顾照顾二位。”
王妈妈气势全开,此刻不像老鸨,倒像是个女匪首。
一面安排人去报官“刘子,去趟官府,别说太明白,就说有贩小孩儿的。”王妈妈细细嘱咐,这丫头不是楼里人,还没长大呢,好人家的姑娘得留名声。
一面又继续呵斥,此刻那俩人贩子己经被压趴在地上了。
“妈妈我这丽春楼,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进楼的姑娘,都说的上是来路清楚,天灾人祸,有那求活命的人家。”
“妈妈我不体面,却也没有烂穿了心肠!”
下头热闹,有楼里的姑娘都出房间看,闹明白事情之后义愤填膺。
她们是无奈进的花楼,生计如此,但好人家的姑娘被拐卖,这种毁人的拐子真该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