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闪身一躲,董平生对着开着的厨房门拜上了灶台。
“还成啊还成,拜灶王爷比拜我好使多了。”许老爷子满意,这才又问来人。
“小伙子你可不要瞎拜,我可还没老到岁数呢,不过小伙子你找谁啊?”
“叔,忘记说了叔,小子董平生,数日前与您家女婿,梦拾兄有约,今日特来相见。”董平生这才想起报家门,同时递上手礼。
“两盏茶碗,不成敬意,叔您收下。”
“这怎么……”许老爷子推不过,被董平生握着肩膀推回屋里,只得收了 心里盘算家中好茶给这董家小子装回去些。
“梦拾在前头呢。”许老爷子说着,打算先让董家小子自己坐着,他去叫女婿。
许老太太早就看见人来,现在正端着茶进屋了“你俩都坐吧,我去叫,去了我就不回来了,在前头透透气。”
“董兄?”郑梦拾见着董平生,也是忽才想起月末之约。-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瞧我,这都忘了,可是错过了?”郑梦拾想着之前听说鬼市开在八月末,现下都己是九月初了,怪他这段时间太激动,忙的没有想起来。
“不不不,郑兄,我正为鬼市之事来的,这次推迟了,城墙根儿传来的新消息,两日后,地点是长街北巷的宽胡同儿。”
“晚了!不是说该到梦仙河西柳堤了么?”郑梦拾记得上回还说到了。
董平生一听,脸都皱巴了,满肚子苦水往外吐“还不是知府大人的集诗文会,今年秋闱完好多书生不走,白天赞太阳,晚上咏月亮的,以往入夜没人的地方,现在全是赏夜景的,也不知道月初的细勾勾月亮能赏见个啥!”
“呃……”郑梦拾不知道怎么劝。
董平生还在吐苦水“我爹学人家搞噱头,他噱头什么呢,一堆假的老瓷片里掺一枚宫瓷,五钱银一次,不可重复 认出来的人可领三两银或者在外头小货架上挑选一样带走,果然读书的没有呆的,亏得我爹都喝多了啃酒壶!”
“呲——”许老爷子听这形容,没忍住笑出来,等笑出来了,才想起这是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赶紧不好意思的摆手“你们说你们说 不用理我。-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
“别,叔,这可真得需要您,您的本事我可是听梦拾兄说了,我是久仰大名,钦佩于心,这回啊,您和我们一起去,再叫上我爹,咱们西个,到时候有什么二选一,取舍定之类的,可就全仰仗您老啦!”
“啊哈哈,好说好说啊。”许老爷子拦住董小子又要拜下来的手,悄悄瞪女婿。
“那就两日后酉时,长街口见,到时郑兄你带着那盒珠子,最好是再找点儿看着老的物件儿,你要是没有,我那有。”事情说完,董平生婉拒留下吃饭的邀请,起身告辞,许家翁婿起身相送。
人前脚送出门,后脚许老爷子开始朝女婿迈步,刚抬脚,院门“吱扭儿”又开了,董平生探回个头“对了郑兄。”
许老爷子“嗖”的收脚,差点儿没扭了,然后老神在在的在院子里东瞅西瞅。
“董兄,还有什么事没嘱托?”郑梦拾眨巴眼睛。
“郑兄,记得带个看不出身份的布口袋。”董平生又留下一句,这才真的告辞了。
郑梦拾刚舒口气,就见老丈人己经阴森森的凑到身边“小子,你说说,你在外边怎么跟人说我的?”
“呃……说爹你福泽深厚,逢兄……化吉。”郑梦拾越说声音越小,看着呼来的扫把往旁边一跳。
“心虚了吧小子!在外头这么宣传你爹我!”许老爷子跳起来打。
“爹,爹,您看着点儿腰!”郑梦拾在院子里躲,不能被打到,还得关注老爷子的腰,许老太太不在院子里,这翁婿俩是没人管得了了。
也许还是有人的,许金枝扶着肚站门口,看这俩人胡闹“都不要跑了,看到我眼花!”这俩立马就散了。
郑梦拾把准备口袋的事情托给岳母,把收拾其他老物件的事情交给岳父,能找则找,找不见拉倒。
然后他将保守鬼市将开的秘密,别说,还挺刺激的。
刺激到了下午就更刺激了,小胖书生买乳饮的时候和他闲聊“郑兄,长街的夜市好玩嘛?”
“夜市?”郑梦拾一时纳闷儿,最近非节非令,长街不开夜市啊?难不成问的是重阳节的?可重阳节也不大庆啊。
“对啊,不是说两天后长街有个小夜市嘛?热闹不?好玩儿不?”小胖描述的更具体了。
“哈?”郑梦拾越听越不对,两天后,长街,小夜市,这不就是董平生说的鬼市嘛!
他不是说神秘嘛,线索都留到城墙根儿了嘛,人间外地的书生怎么都知道了!
“刘兄你从何处听得的啊?”
“城门口收银子的小乞丐啊,一钱银子全城通。”小胖书生想起那位外面穿的破破烂烂,里头却套着细棉料子衣裳的小乞丐,还是印象很深。
乞儿不是乞儿,只是凭借装扮隐匿于不显眼,又在必要时获取人民的同情。
“这,不瞒你说刘兄,这长街夜市是一些过不上来的人家,想白日里体面,晚上悄悄地拿自家私产出去卖卖,不能露脸的,而且比较谨慎,不熟的人还是不要参与了。”郑梦拾半真半假的把人劝住。
听说小胖书生文采可好了,他又多次言说想要来江宁做官,这要是被他参加了,鬼市首接暴露在未来官老爷眼皮子底下,这是要完!郑梦拾可担不起这个罪过。
还是趁着小胖书生还只是小胖书生的时候,把他糊弄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