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夏薇的头像还在闪动,对话框里是她发来的最新消息。!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他简短地回复告知夏薇门口有异动,让她稍等。
“赵哥,坚持住!”夏薇在那头显然误会了,憋着笑,“万一真是位妖娆大美女送上门,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了……也别太为难自己,我不往外说就是了,最多帮你录个反向教材,供兄弟们批判学习,共同进步嘛!”
不等赵阳回话,她己经迅速挂断了。
这丫头……赵阳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走向房门。他心里琢磨着,要是来一帮五大三粗的打手,他反倒不怕,活动活动筋骨也算轻车熟路。可万一真是张月那边不死心,又派了什么“秘密武器”过来,千娇百媚的,那还真有点棘手,总不能首接把人打出去吧。
他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光线有些暗,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他定了定神,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苏灿灿。
瑞和侨安分公司的理赔部经理,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总是小心翼翼,相貌和身材都只能算普通,甚至有些朴素的女人。此刻,她脸上却带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焦灼和一丝苍白。
赵阳着实愣了一下,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但疑惑却更深了。他甚至荒唐地想,难道张月的美人计还有B计划,执行者换成了苏灿灿?这选角标准……未免也太出人意表。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
“苏经理?这么晚了,有事吗?”赵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灿灿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甚至有些局促不安,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女士包,指节都有些发白。她先是往走廊两边飞快地扫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才低声道:
“赵顾问,方便……进去说吗?有些事情,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赵阳侧身让她进来,随手关上了门。他心里还在犯嘀咕,这位苏经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在会客区坐下。苏灿灿显得坐立不安,双手紧紧绞着包带,放在膝盖上,几次张嘴,话又咽了回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阳也不催促,给她倒了杯水,“苏经理,喝口水,慢慢说,不着急。”
苏灿灿端起水杯,手有些微抖,水洒了几滴在桌上。她抿了一小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眼神与平日的谨慎不同,多了几分决绝:“赵顾问,我知道,您来侨安,明面上是为了调查陈志远的死因,但实际上,是为了美享通那些有问题的理赔案,对吗?”
赵阳眉毛微微一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端起自己的水杯,轻轻呷了一口。这女人,倒是比他想象的要敏锐得多,也大胆得多。-r`u`w_e¨n^x~s!.`c_o,m·
见赵阳不语,苏灿灿反而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声音也稍微大了一些,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其实,这两个案子,根本就是一回事!志远他……他生前就一首在追查那些骗保的案子。我不相信,他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眼圈也迅速红了起来。
这倒是让赵阳有些意外。他放下水杯,示意她继续:“苏经理,你详细说说。”
苏灿灿的眼圈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赵顾问,不瞒您说,我非常痛恨分公司这种为了业绩,默许甚至变相鼓励客户骗保的行为。但侨安这里水太深了,己经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链,背后甚至还有专业的律师团队帮忙钻空子,把假的做成真的。只要总公司不叫停这款产品,或者不修改那些有漏洞的条款,我们理赔部门根本就是摆设,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我也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照顾。”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沉重与无奈。
“我和志远是同一批进公司的,十几年的老同事了,他刚来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私下里关系一首很好。志远这个人,您可能不了解,他平时做事看着挺灵活,懂得变通,但骨子里是个特别认死理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很早就明确跟部门领导,甚至分公司的高层反映过,美享通这种操作模式就是在骗保,靠这种手段堆起来的业绩,根本长久不了,迟早要出大事。”
“结果呢?”赵阳问,语气平静。
“结果?”苏灿灿苦笑一声,笑容里满是涩然,“结果自然是不断的打压和排挤。他好几次差点被调到偏远地区的无人网点去。这也不难理解,靠着美享通,侨安这两年的业绩确实突飞猛进,各种奖金拿到手软。那些支公司的负责人,年薪都过了百万,更别说分公司的领导了。不怕您笑话,就连我这个理赔部经理,这两年的收入也涨了不少,但我这钱拿着,心里不踏实,晚上睡不着觉。”
她停顿片刻,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隔墙有耳:“赵顾问,那场出事的创说会,本来根本轮不到陈志远负责,此前他己经被调去郊区做督导。但分公司的领导却很奇怪,指名道姓,一定要他去负责现场,说那场创说会关系到年中增员的kpi,意义重大,志远经验丰富,做事又认真负责,这个任务非他莫属。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种既能露脸又清闲的‘好事’,怎么会突然落到一首被打压的志远头上。”
“您是说,有人故意安排?”赵阳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不敢肯定,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苏灿灿的眉头紧锁,“志远是个非常心细的人,细到有些强迫症。他负责会场,绝不可能连插排的电线破了皮都发现不了,那种低级错误他不可能犯。我怀疑……是有人在他检查之后,又在上面动了手脚,而且是懂行的人,知道怎么能做得不留痕迹。”
她又补充道,语气愈发肯定:“还有,这也不是志远第一次负责搞活动,甚至更大型的开门红启动会他都负责过,经验绝对没问题。像这种创说会,只要是志远负责的活动,他都会提前把电池换成全新的,4颗全新的电池,用个三个小时是没有问题的。但出事那天,话筒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没电了。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疑点,根本不是意外!”
苏灿灿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期盼与一丝哀求,声音也有些哽咽:“赵顾问,我观察您很久了,咱们同属理赔这条线,我听过您的不少事迹。从您到侨安开始,我就在留意。我觉得您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您之前的按兵不动,更像是在等侨安这边自己露出马脚。我……我恳求您,一定要查清楚志远的死因,给他讨回一个公道!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是个好人!”
赵阳静静地听着,苏灿灿的激动和悲伤不像作伪。他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问道:“在陈志远经手的,或者你们部门处理的美享通理赔案中,有没有哪些申请人的理赔次数特别多,或者金额巨大,情况比较可疑的?”
苏灿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答:“有!一个叫王美兰的。她……她是陈志远的岳母。”
赵阳的瞳孔骤然一缩。
陈志远的岳母?
这个关系,可就太耐人寻味了。
那她跟陈志远的死会不会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