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些热乎的东西，身体变暖和的话，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白睿微笑道。
“嗯！”琉依下意识回应，突然意识到句话里的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白睿。
“刚才，你看到了，白君？”
“朋友之间的吵架吗。”对此，白睿给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吵架……如果只是吵架的话，我们会很快和好。可这次不是吵架。知世子也好，叶月也好，她们都是认真的。我们的组合完蛋了。”说到这里琉依停下手里的筷子，满脸苦笑。
“地下偶像的生活很辛苦。”
“非常非常非常辛苦，但要真的说起来，我们连地下偶像也算不上。根本没那个资格。之前那场舞台，你也看到了吧，连个观众都没有人又怎么称自己为偶像。一切都结束了。”说到这里，琉依默默低下头。
“你想走这条辛苦的路，有什么契机吗？”白睿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契机……，要说最初的契机，那是我想逃离那个充斥着暴力的家。第一次看到了电视上的明星们耀眼的样子，那时我就想，如果我能变成那样就好了。高中毕业后，没钱上大学，一路逃到这里的我，结果发现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打工的时候我也很羡慕其他女生，她们很厉害，知道得比我多，学历也比我好，其实不管是叶月还是知世子，她们都可以再选择其他的事情做，只有我，什么都不会。”说着说着，琉依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是一种挣扎后的无力叹息。
偶尔，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能做些其他的事情，但后来发现，什么都做不到。此前倒是有人曾因为她外表靓丽想让她从事些特殊行业，结果被她拒绝。
她很清楚，想成为舞台上那耀眼的样子就绝对不能做一些事情。这个理想曾支撑着她，如今，这唯一的支柱也倒下了。
“这不是你的错。”白睿喝了口饮料，平静说道。
“……”琉依呆呆的看着白睿。
不是你的错。一句简单的话却首击她的心扉，从小到大，她听到的最多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这样做，为什么不那样。
有时候仿佛连天下雨都是她的错。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最终错的还是自己。
就像之前的争吵，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眼前的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会对她说：这不是你的错。
“真的，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生活的这个社会环境将你变成了这样的人，或者说，刻意将大部分人变成了跟你一样的人。社会制度就是这么设计的，很少有人能回避。也许有人会说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但其实更多人连选择本身都是一种奢侈。”白睿平静的述说着其中的原因。
有的人有选择，更多的人没得选，光是活下去就己经用尽全力了。
一部分人位于金字塔的上层，世袭罔替，刻意将大部分人培养成工具供人享乐，这个国家的制度就是这么设计的。或许有极少数人能跳出这个轮回，但更多的那些无名之人。
“白君，你……真好！”琉依想了很久，只能想到这个夸奖的词。
“你的夸奖我收到了。吃吧，要不然时间可能不够。”说着，白睿指了指时间。
距离最后一班电车的时间己经所剩无几。
琉依一口气吃完，正准备结账，结果打开钱包才发现，那里只剩下几枚硬币。她窘迫的看着钱包，仿佛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傻，连这种小事都没注意到。
白睿看到她的窘迫，对店员说道。
“一共多少钱？”
离开店，琉依犹豫了良久才鼓起勇气对白睿说道。
“白君，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白睿想了想，拿出手机示意。
两人再度分开，走向各自的方向。散步回到酒店的路上，白睿看着大厦上的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某位当红歌手的舞台视频。
曲子非常不错，但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又或者说，在这个平行世界，根本没有自己记忆中的那些歌曲。
想到这里，白睿突然感觉自己如果想发家的话，去当个文抄公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拥有忘却的记录，不论电影还是音乐都能完整的拿出来。
就在白睿这么想的时候，手机传来一道提示。
“白君，你好！”琉依的消息出现。
“在电车上了吗？”白睿顺手关心了一句。
然后……
“我错过电车了！”
白睿看着这个消息愣了一会儿，随后才回复。
“有休息的地方吗？”
“没有！”消息过了一会儿才出现。
好吧，白睿己经可以想象她窘迫的样子。之前连吃个饭的钱都没有，住店……应该没戏。
不久，之前吃饭的小店，白睿看到有些发抖的琉依。如果不出意外，她很可能跟一些同性一样选择找个角落蹲一夜。
这个社会对没钱的人可是很残酷的。
“要去酒店吗？”白睿主动问道。
“我不是那种女生。”琉依下意识害羞道。
“……”白睿愣了一下，随之反应过来。
在这个国家貌似有种习俗，说习俗也不太对，因为是近十几年兴起的。比如说给妹子一顿大餐，然后带她去休息，就能理所当然的来一次深入交流。
睡醒之后，各走各的路。
白睿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说法可能让人误会。就在白睿打算纠正一下自己说法的时候，琉依主动开口。
“但如果是白君的话，我，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次轮到白睿无语。
你接受个鬼啊。
“我跟朋友一起住，你的话，就那边那家店怎么样？”白睿无语道。
不远处正好有一些低级一些的店，比张俊为他前女友预定的肯定大有不如，但也算不错。
“朋友吗……”琉依的语气有些失落。
她下意识联想到的是女朋友。
回到预定的酒店，时间己经转点。
白睿看着房间里的两张床正准备休息，突然发现靠窗的那张上少了什么东西。
……
那家伙是夜猫子吗？
联想到他刚失恋，可能是准备好好放纵一把，白睿顿时也不觉得奇怪。
想着，白睿给张俊给了条消息，结果得到的回应是……
很忙，勿回！
好家伙，多打几个字都不愿意是吧。你之前不是躺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