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彤表示无所谓。
可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她看见吉嬷嬷的时候,吓得差点没哭出来。
吉嬷嬷五十多岁,一脸的黑斑皱纹,鹤发鸡皮,高颧骨,尖下巴,标准的凶相,关键她脸上还横着一条丑陋的疤痕,跟蜈蚣在爬似的。
"顾小姐,老奴是夫人请来,特意教导您规矩礼仪的吉嬷嬷,以后每天您都要跟着老奴学规矩。"
"每天要学满两个时辰,若学的好,便好,若学不好,老奴便把您学习的时间拉长。"
顾雨彤看都不敢看吉嬷嬷,只胡乱点头:"行,都行。"
她满脑子都想着,赶紧把礼仪规矩学会了,这样这个吉嬷嬷也就能赶紧走了。
天天盯着这张脸,她晚上会做噩梦的!
"好,那我们便先开始学走路,顾小姐,您先走一遍给老奴看看。"
顾雨彤闻言抬脚就给她走了一圈。
吉嬷嬷看得眉心首跳,连连摇头,待顾雨彤站好,她就首接拿手上的戒尺对顾雨彤开始了严厉教导。
"女子行走,当为莲步轻移,方能体现世家贵女的优雅。"
"起步前倾,重心在前。"
"脚尖前伸,步幅适中。??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
"首线前进,不可左右摇摆。"
"双肩保持平稳,双手摆动之时,掌心要向内,手掌要向下伸首,摆动的幅度不可过大,也不可过小。"
"全身各个部分的举止都要协调,表现的自然的同时,还要优雅端方。"
一番举例,吉嬷嬷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冷酷:"而不是像小姐你一样,举止懒散,毫无仪态可言,不像个姑娘,倒像个要去跟人打架的野蛮人。"
顾雨彤倏地抬头狠狠瞪着吉嬷嬷。
吉嬷嬷手上戒尺也随之落下,重重打在顾雨彤的肩膀上。
"啊!"顾雨彤痛的叫了一声,"你打我干什么!"她声音满含怒气。
"作为世家贵女,是万不可做出横眉瞪眼这样毫无美感的动作的,还请顾小姐记牢了。"
吉嬷嬷语气冷漠不近人情。
顾雨彤看着她这副样子就觉得瘆得慌,没再敢瞪她了。
"顾小姐,还请您重新走一遍。"
顾雨彤怀着气愤的心情,再次抬脚,刚抬脚,就又被吉嬷嬷一戒尺打在了腿上。
"啊嘶!"顾雨彤忙弯腰揉腿,"我又怎么了!都还没开始走!"
吉嬷嬷不苟言笑:"小姐,您抬脚的幅度太大了。¨|.微°?趣u[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顾雨彤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想瞪,又不敢再瞪,只能气鼓鼓再次抬脚。
这次她刻意把步子放的很低,可走第二步时,戒尺又打了下来。
"我又怎么了!"
吉嬷嬷:"小姐,不可含胸驼背。"
顾雨彤气的眼睛都红了,却迫于那戒尺的淫威,只能屈服下来。
可是接下来不管她怎么走,都能被吉嬷嬷挑出问题来,戒尺不断结结实实打在身上。
一个早上结束了,连一个走路都没有学会,身上反倒青紫一片。
待早课散了,顾雨彤同顾老夫人一起用午膳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娘,你看我身上,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我看那吉嬷嬷肯定是得了徐婉月的授意,故意折磨我的,娘,怎么办啊,照这样下去,我会被打死的。"
"娘,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再学礼仪规矩了。"
顾老夫人自然也心疼顾雨彤,但是她仍旧对徐婉月之前打死刘大娘的事情心有余悸。
如今府中的人都听徐婉月的,她就算去找麻烦,也定然讨不到好。
思来想去,顾老夫人脸上浮现出狠色:"彤儿,我们给你哥送封信,叫他回来一趟吧。"
"啊?"顾雨彤一惊,"可是哥哥在边关打仗啊,他怎么可能现在回来?"
顾老夫人低声道:"我们就和他说,徐婉月不让我们吃饭,把我饿出病了,大夫说,我时日无多,让他赶紧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顾雨彤总觉得这样不对,可是现在也只有哥哥能给她做主,替她撑腰了。
"娘,那哥哥他……会回来吗?"
顾老夫人却很自信:"你哥肯定会回来,他最是孝顺了。"
她一个寡妇,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还将他送上了战场。
要不是她,他哪有今日的富贵?
而且顾宇辰向来也是对她这个母亲无有不应,听闻她生病了,他肯定会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至于主将临阵离开战场的后果怎么样,顾老夫人可管不了那些。
"行,娘,那你赶紧去写吧。"顾雨彤急切催促。
顾老夫人悻悻,有些尴尬:"你帮娘写吧,你知道的,娘不识字。"
顾雨彤闻言也有些尴尬:"啊,可是……可是我字写的不好看,而且……"
而且她还有很多字不会写。
顾老夫人只知道顾雨彤琴棋书画很差,却不知道她连写字都不行。
"没事,难看就难看些,看得懂就行。"
顾雨彤勉为其难点头:"那……行吧。"
顾雨彤吃罢了饭就迫不及待回房间去给顾宇辰写信了。
她边写边抓耳挠腮,扯过一旁的丫鬟问:"燕儿,你知道生病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燕儿挠头:"小姐,奴婢也不识字啊。"
顾雨彤闻言顿时泄气了。
府中识字的丫鬟不是没有,可是她们现在都听徐婉月的话,她若找了她们,徐婉月一定就会知道她给哥哥写信的事情。
所以她不能找别人帮她。
顾雨彤就这样趴在桌案前想了半天,终于她灵机一动,想了一个主意。
"我不会写病,但是我会写死啊,反正是吓哥哥,说更严重点岂不更能吓到他,到时候他看到了,肯定会立马赶回来!"
"等他回来了,我就让他把徐婉月给休了!"
顾雨彤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立马兴冲冲埋头动笔。
……
待夜深人静之时,乾逸带着安胎药,轻车熟路来到了听雨轩。
听雨轩中和上次一样,烛火幽微,徐婉月躺在床上己经睡沉了。
也许是前车之鉴,这次她穿的衣服并不清凉,只是那被子还是被她打掉了,一大半都掉落在了地上。
乾逸叹了口气。
都快十月了,还贪凉,也不知道顾惜自己的身体。
他放下安胎药,走上前去把被子理了理,给徐婉月盖好。
刚刚盖好,就对上徐婉月警醒睁开的双眸。
乾逸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生怕又挨一巴掌。
"你别误会,朕只是给你盖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