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赶路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雪粉,将林默身后下河村的残垣断壁渐渐吞没。·兰!兰′文-学¨ ,嶵/欣\漳`劫¨埂,欣.筷~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茫茫雪原上,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身上多处伤口虽然在【急速恢复(初级)】的作用下正在缓慢愈合,但之前连番的殊死搏杀和体力的严重透支,让他此刻感觉身体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意识也有些昏沉。

系统空间里那五支冰冷的三八大盖和近六百发子弹,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但他同样清楚,在没有熟练掌握枪械技能之前,这些东西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安慰。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仅是为了养伤,更是为了消化这次战斗的“成果”——那总计 383点 (95+123+165) 新获得的血债积分,以及思考如何利用这些积分提升自己的实力。

前往上海市区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离开下河村后,林默才真正体会到这个时代的残酷与混乱。

沿途所见,尽是断壁残垣,十室九空。

偶有炊烟升起,也是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田野荒芜,杂草丛生,曾经的鱼米之乡,如今却是一片死寂。·s^o¢e.o\.?n^e^t/

饿殍倒毙路旁沟壑的景象,更是屡见不鲜,让林默这个见惯了现代文明的灵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震撼。

他白天通常会找一些废弃的农舍、破庙或者茂密的树林躲藏起来,尽量避免与人接触。

夜晚则利用星光和模糊的方向感(以及从日本兵尸体上搜刮到的一个简易指北针),朝着大致是东南的上海方向艰难跋涉。

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地遇到小股的日本兵。

这些日本兵大多是三人或五人一组的巡逻小队,荷枪实弹,警惕性极高,彼此之间保持着有效的战术距离。

他们似乎确实在进行某种拉网式的搜寻,对沿途遇到的零星难民盘查也十分严苛,稍有不顺,便是拳打脚踢,甚至首接开枪。

林默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

一次,他躲在一个被烧毁的土地庙残破的泥墙后,一队日本兵从不足十米远的地方经过,那冰冷的眼神、枪口上闪烁的寒光、以及他们身上那股特有的烟草和汗臭味,都让他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用日语进行的低声交谈,以及刺刀摩擦枪鞘发出的细微声响。_j_i*n*g+w`u¢b.o?o.k!._c`o_m*

他想过动手,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些日本兵肆意欺凌、抢掠那些本就一无所有的逃难百姓的时候,他的刺刀几乎要按捺不住出鞘的渴望。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模拟,如何利用系统空间里的步枪,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将这些畜生一一射杀。

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

他现在孤身一人,伤势未愈,体力不济。

更重要的是,他对三八大盖的操作还停留在“会把子弹打出去”的最初级阶段,根本谈不上任何射击精度和战术配合。

贸然出手,一旦不能在第一时间将所有敌人全部击毙,引来更多的日军,后果不堪设想。

“力量5、敏捷7、体质6、精神8……【基础格斗(入门)】500积分……【基础枪械(步枪)入门】恐怕也不会便宜……”林默不止一次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属性和那些昂贵的技能,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焦躁。

他迫切需要积分!迫切需要变强!他迫切需要一个能让他安心学习和提升实力的环境!

就这样,依靠着顽强的意志,林默在冰天雪地中艰难跋涉了数日。

终于,在他几乎要绝望,身体也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翻过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前方出现了一片连绵不绝、如同巨大疮疤般附着在大地上的、低矮破败的窝棚区。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气味:垃圾的腐臭、排泄物的骚臭、劣质煤烟的呛鼻味、以及疾病和死亡的气息……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这片区域笼罩。

这里,应该就是上海市郊某个大型的难民聚集区,或者说,贫民窟了。

这片贫民窟依傍着一条浑浊不堪、漂浮着各种垃圾的河流(可能是苏州河的某条支流),规模极大,一眼望不到头。

无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难民,如同蝼蚁般拥挤在这里,用破木板、烂芦席、油布、甚至捡来的破铁皮,搭建起各式各样歪歪扭扭、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简陋栖身之所。

由于这里己经非常靠近上海市区(虽然还是郊区),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黑色制服、耀武扬威的伪警察,以及极少数穿着笔挺制服、神情倨傲的租界巡捕(可能是公共租界或法租界的边缘巡逻区域)的身影。

甚至,林默还远远地看到几个扛着相机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一些伪警察的“陪同”下,在贫民窟的边缘地带活动,似乎是在进行某种采访或调查。

或许正因为如此,盘踞在这里的日本兵虽然依旧嚣张跋扈,但行事作风比在乡野无人之地时,似乎要略微“收敛”和“规范”一些,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们在进入贫民窟的主要路口设立了检查哨卡,对进出的人员进行盘查,但似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随意开枪杀人。

林默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完整的破棉袄裹得更紧了一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逃荒的老百姓。

他混在一些挑着空担子、推着独轮车的难民中间,低着头,朝着贫民窟深处缓缓走去,试图先找个地方落脚,并打探一些关于进入上海市区和租界的消息。

就在他跟随着人流,经过一个由几个伪警察和一个日本兵把守的检查哨卡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尖嘴猴腮、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半新旧西装(领口油腻发亮)、对那名日本兵点头哈腰、谄媚不堪的汉奸翻译,正伸出那只戴着铜戒指的肮脏手指,指着一个约莫十三西岁、面容虽然沾着污垢但依旧能看出几分清秀、此刻却满脸惊恐和泪水的逃荒小姑娘,对着旁边的日本兵用日语低声说着什么。

那汉奸的眼神淫邪而贪婪,如同饿狼看到了最鲜美的羔羊,毫不掩饰地在小姑娘那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单薄身体上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