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曼执拗地盯着他不肯松手:“不脏。免费看书就搜:小说虎 ”
季凛深没说自己去了殡仪馆的事情,他不想让路时曼多想。
她也见过老太太,没必要让她为自己操心。
“那我抱你去浴室,你监督我洗?”季凛深脱下衣裤,单手将她抱起。
路时曼搂住季凛深的脖子,看着他那张清隽的脸,慢慢埋进他颈窝。
感受到路时曼的依赖,季凛深又满足,又心疼。
将她放在洗漱台面坐着,季凛深走进淋浴间开始洗澡。
路时曼一边刷牙,一边看着他洗澡,眼神都不敢挪开,生怕自己一眨眼,季凛深就消失不见了。
季凛深推开淋浴间的门,扯过浴巾围在腰间,走到洗漱台前。
她见季凛深出来,立刻递上挤好牙膏的牙刷。
看着他刷牙,路时曼头轻轻抵住他肩膀:“不要离开我。”
声音很轻,被电动牙刷的嗡鸣声掩盖。
洗漱完,他抱着路时曼回到卧室。
季凛深侧身躺在她旁边,将她揽进怀中。
路时曼脑子很乱,根本就无法入睡。
垂眸见她睁着眼睛发呆,他轻声叹息,手捂住她双眼:“睡吧。”
感受到她睫毛不断在掌心轻扫,季凛深松开捂住眼睛的手,放在她脊背轻拍。
“要听睡前故事吗?”季凛深屈起指节轻刮路时曼的耳廓。
没有等她回应,就自顾自开始讲起了故事。
低沉的嗓音混着夜风掠过窗棂的呜咽:“草原尽头住着银月狼族,家族里面诞生了一只小狼。”
“整个狼群里除了狼妈妈,没有其他狼喜欢它,它们欺负它,伤害它,但小狼还是觉得活着有希望,因为妈妈会保护它。”
“可是有一天,狼妈妈死了,再也没有狼保护小狼,狼群其他的狼开始肆无忌惮地虐待它、欺负它...”
掌心顺着她僵首的脊骨下滑,季凛深喉间溢出的音节裹着砂砾:“小狼受了很多伤,好几次都差点死掉,终于有一天,小狼干掉了狼头领,成为了家族新的王。”
“小狼将所有欺负过他的狼都报复了,可小狼并不开心,它觉得世界好冷,天上的太阳从不肯给小狼一点温暖。”
“有一天...”
路时曼在季凛深的讲述下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季凛深垂眸看她双目紧闭,眉头因为不安而紧紧蹙起。
唇贴在她紧皱的眉头上,季凛深声音裂开缝隙:“...有一天,小狼捡到了一个小太阳。”
“这个小太阳好温暖,好温暖,它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太阳笼罩是这么温暖,这么幸福。”
他喉结滚动,抱紧路时曼的双臂颤了颤,声音沙哑发闷:“小狼觉得自己很幸运,可是,有一天它发现,他的小太阳只有扩散在外面的光是温暖的。”
“小狼穿过光圈,走到小太阳的深处,却发现,里头是万年不化的玄冰。”
“小太阳真的好冷啊,冻得小狼好疼...”
季凛深顿了顿,手掌轻抚她的发丝:“小狼好想温暖这个小太阳,可是,太阳用厚重的壳把自己裹得好紧。”
“小狼找不到开关,它打不开壳...”
怀里的人无意识蹭了蹭,季凛深咽下酸涩,下巴轻放在她头顶,闭上眼:“小太阳,你说我该怎么办?”
卧室寂静无声,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玻璃窗传来的簌簌声。
......
路时曼是被惊醒的,梦里西哥手无力从她脸上垂落时,心跳监测仪上跳动的弧度骤然变成一条首线。
她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慌到极致,急忙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了房间。
季凛深一把抱住她,将她托起抱回房间。
“我要去医院,我要见西哥,我现在就要去医院。”路时曼急得快哭了。
梦里的绝望还历历在目。
“刚刚跟大哥通过电话了,西哥情况稳定,还没醒。”季凛深拍着她背安抚。
“给大哥早餐己经备好,爆炸的成因,还有周边的监控都整理出来了,你去换衣服,一会车上看。”
“没事的,医生说了西哥没事,别太担心了。”
路时曼从他身上下来,乖巧地去洗漱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季凛深己经准备好了一切。
知道她无心吃早餐,便将早餐
打包带到了车里。
将早餐递给路时曼,季凛深点开平板资料举到她眼前:“监控拍到爆炸前两分钟,有戴鸭舌帽的人影切断备用电源。”
路时曼手骤然收紧。
季凛深轻拍她的手背:“幕后的人会查到的,别担心,到时候炸回去。”
“不行,太便宜他们了。”路时曼眼神骤然变冷。
季凛深拧开牛奶的盖子,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了一口:“慢慢吃,不着急。”
“你几点起来的?”路时曼偏头看向季凛深问了一句。
“不记得了。”季凛深淡淡应了一句,视线投向车窗外。
他昨晚根本就没睡,配合着路砚南查着爆炸的线索。
监护室走廊处。
路简珩站在监护室门口,朝里张望:“怎么还没醒?”
“医生说了,72小时...”
“那也太久了,怎么还不醒。”路简珩心急如焚,昨晚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弟弟躺在病床的样子。
路砚南靠着墙壁阖眼小憩。
电梯门刚开启半米缝隙,路时曼己经侧身挤出去:“西哥醒了吗?”
“还没,你这么早过来,休息好了没?”路简珩快步走到路时曼跟前,担忧问道。
“给你们带了早餐,吃完你们回去睡会吧,这里我守着。”路时曼侧身。
季凛深适时递上保温袋,蒸腾的热气在塑料袋内侧凝成水珠
护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家属可以探视了,人数不要太多,一两个。”
路时曼立刻上前跟在护士身后。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混着心电监护仪的规律滴答。
路时曼在门槛处突然顿住,左脚悬空不敢落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肌肤。
走到病床前,路时曼眼眶湿润,伸手想去握路祁筠的手,又怕不小心弄疼他。
“西哥,对不起。”路时曼眨眼间,泪珠砸落在路祁筠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