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蓝天幕漫过金粉的黄昏。
路家别墅里,檐角灯笼晃出红晕。
彩灯细密地缀满穹顶,落地窗溢出柔和的暖光。
谢翊坐在餐桌前只觉得无比轻松。
王建刚住院了,医生提议还是观察下,毕竟吃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还是住院稳妥些。
一听要住院,谢翊把狗往宠物医院的住院部一推,撒丫子就跑。
这个宠物医院就是他谢翊为了王建刚投资的。
他们是vvvvvip客户,他家王建刚也被称为...地主家的傻儿子。
路砚南坐在主位,听着路时曼描述下午王建刚徒口拆快递的情景。
听到妹妹说纯黑的纸箱,路祁筠脑子闪过自己收到的那个包裹:“有寄件人?”
路时曼回忆着,她有些想不起来。
“没有,只写了路时曼收。”季凛深补充。
“天呐季凛深,你的眼睛比狗还好用。”路时曼夸赞。
“狗的眼睛不好用。”路池绪将一块挑好刺的鱼放在路时曼碗里,翻了个白眼:“一点常识都没有。”
“噢,那就是比猫头鹰的眼睛还好用。”路时曼换了个比喻。
季凛深对于她的奇怪比喻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在她那里,自己就从未跟人比较过。
路祁筠的眉头蹙起:“有威胁信吗?”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路时曼想了想:“不是威胁信,好像是表白的情书。”
路简珩点头附和:“能给傻子写情书的,也不是什么聪明玩意儿。”
路时曼将纸巾揉成团去扔他:“你才是傻子。”
“你是。”
“你是!”
“你才是!”
路砚南屈指敲了敲餐桌:“吃饭呢!”
他目光落在路祁筠身上,语气严肃:“你收到过威胁信?”
路祁筠‘嗯’了一声:“也是黑箱子...”
众人屏息等待着他的下文,等到的下文,就是没有下文。
路祁筠完全没有往下说的打算,甚至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喝了起来。
路池绪性子急,见他这样,恨不得上前给他下巴打个孔,把汤灌进去。
路祁筠一碗汤喝完,众人以为他要继续说了,谁知道,这人又盛了一碗饭,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路池绪己经忍很久了,火山爆发:“路祁筠,谁教你说话说一半的?”
“什么陋习都忘家里带,这么喜欢一半,我没见你吃饭吃一半,睡觉睡一半,拉...”
“啧,路池绪,在吃饭!”路砚南瞥了他一眼,警告道。
路祁筠放下筷子,看向二哥:“哦,没人。”
听到他的这句回复,不止路池绪暴躁,路简珩也跟着暴躁了起来。
“路路祁,多说几个字是不是能要了你的命?”
“我就问你,是不是能要了你的命!”
路祁筠眉头蹙起:“不许叫!”
“那你赶紧说啊,黑箱子,然后呢,然后是什么?”路池绪接过话,几近咆哮。
路时曼也一脸期待看着自家西哥:“西哥,然后呢?”
路祁筠慢腾腾端起杯子,又慢条斯理喝起了水。
他故意的,就喜欢看二哥,三哥这副急得不行,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爽得很!
路时曼现在的心就跟猫抓,西哥将她好奇心拉起,不给满足的行为,跟季凛深让她火热润润,又不给灭火故意停下的行为一样。
一样的可耻,一样的令人发指,一样的丧心病狂。
路砚南睨着路祁筠一副傲娇的模样,眼底闪过宠溺笑意,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路简珩见大哥喝酒,自己心里也痒痒的,见众人注意力都在老西身上,偷摸给自己倒了杯酒。
正想神不知鬼不觉仰头喝掉,就听到路时曼叭叭声响起。
“大哥,你看三哥,他给自己倒酒了,他一点都没把你的话放在心里。”
“三哥这是打心底里对你不服气,大哥,他想造反,他想翻身三弟当大哥。”
“大哥,这种居心叵测的弟弟,不能留啊!”
“路简珩。”路砚南盯着他,只是叫了一声名字,就让他秒怂了。
“大哥,抄家吧,三哥房间肯定私藏龙袍...酒。”
“路时曼,再玩你那个当皇帝的破游戏,我就...”路简珩瞪向煽风点火的
妹妹,没好气道。
“大哥,你看,三哥当着你的面就敢威胁我了,他...”
季凛深将剥好的虾塞到她嘴里。
路时曼嚼吧嚼吧,嘴里还没停:“三哥...”
季凛深又喂了她一勺汤:“不是好奇西哥下文吗?”
“对哦。”路时曼被提醒,终于放过了路简珩。
路简珩将酒杯推到路祁筠面前:“快说,然后呢?”
“然后,我打开了黑箱子。”路祁筠说完,又是半天没下文。
“打开然后呢?”路池绪继续问。
“看了。”路祁筠指了指虾,转头看向路简珩:“三哥。”
路简珩一个眼刀飞过去,夹起虾,剥好放在路祁筠碗里。
路祁筠吃掉虾,接着开口:“看了,扔了。”
路池绪拍了下桌子:“路祁筠,你是青蛙吗?戳一下跳一下,一次性说完!”
路祁筠见二哥真的要发火,立刻开口语速飞快:“里面一个纸条让我停止研发,还有个浸泡了药剂的计时器。”
“计时器?”路砚南神情凝重,怀疑跟实验室爆炸有关。
警方那边抓到的三个未成年,无论怎么审,都一口咬定,是觉得好玩才这样做的。
“嗯,一个没有计时的计时器,扔了。”路祁筠如实回答。
路砚南看向路时曼,心里的担忧浓了几分:“曼曼,你收到的那个包裹里,也是计时器?”
“不是,是一个u盘。”
“一会把u盘拿到我书房,我让人...”
“大哥,u盘被王建刚吞了,不过又拉出来了。”路时曼擦了擦嘴,看向路砚南:“五哥从狗屎堆里翻出来...”
“我没翻狗屎!”谢翊纠正。
“不重要,反正u盘己经让他毁了,大哥你要的话...”
路砚南眉微不可察蹙了蹙,眼底划过嫌弃:“我不要。”
“情书还在,大哥要看吗?”
路砚南犹豫。
“放心大哥,这个是狗嘴里抢出来的,不是狗屁...”
季凛深迅速又熟练地捂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