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驰远差点被这声音吓到从沙发上滑下去。
周熠猛地坐起身，见程妄还坐在地上闭着眼后，他快速挪动到桌子上正在响的那部手机旁。
见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周熠双眼瞪大，举着手机示意魏驰远快看。
他们有救了！
救星来了！！
周熠兴致冲冲拿着手机凑到程妄跟前。
“妄哥！！妄哥！！”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还扯着程妄的手臂晃了好几下，也没见程妄睁眼。
无奈之下，怕时间太久电话自动挂断，周熠只好自作主张接听。
“程妄？你们还在酒吧吗？”
女孩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在在在！你要过来吗！？”
意料之外的声音让林听也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谁。
“周熠？”
周熠快把头点出残影了，“是我是我，快过来吧，我们还在酒吧。”
“好。”
挂了电话，林听也转身上楼。
几分钟后，她从家里出来，首接打了辆车往酒吧走。
她到酒吧的时候，周熠正站在酒吧外等她。
见到她来，周熠就差冲过来给她一个熊抱。
脑海中霎那间浮现程妄要吃人的脸，动作在最后关头急刹车。
周熠挥着手，“快走快走。”
不管是刚刚电话里，还是此时此刻，周熠的催促太过明显。?c¨h`a_n~g′k′s￠.+c~o/m_
林听也问：“程妄呢？”
周熠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你自己进去看吧。”
他其实也说不准程妄到底怎么了，觉得程妄买醉是因为林听也这件事也只是他的猜测。
可林听也既然能主动给妄哥打电话，说明她还是有想要来的。
周熠一时也不好乱添油加醋。
两人来到包厢门口，周熠帮林听也推开门，又朝里头的魏驰远挥手，示意他赶紧出来。
包厢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只剩角落一盏灯的包厢里，男生双腿弯曲坐在地上，头自然垂落，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林听也不知不觉皱起眉，走到他跟前蹲下。
“程妄？”
-
梦里的场景不断变换，故事的主角却始终是那几人。
程妄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不远处那一男一女渐行渐远。
她又走了，又一次不要他选择了别人。
为什么呢？
就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就因为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吗？
他不甘心，想上前追。
可为什么不管他跑得多快，那两人始终离他越来越远。
梦境再次变换。
眼前的走廊变成一片黑暗，眼前那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有人在喊他。
“程妄，程妄——”
一下又一下，声音很轻，很耳熟。`h/u~l¨i*a!n^b!o′o-k?.^c+o_m-
是她？
程妄缓缓睁开眼，很慢地抬起头。
视线有些模糊不清，隐约只能看见有个女孩蹲在他跟前。
她皱着眉，表情不是很好。
程妄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嘴里无意识嘟囔着。
“小骗子，又来我梦里骗人呢。”
“还说我言而无信，真正言而无信的人是你才对。”
“小骗子。”
他的声音都在嗓子里，瓮瓮的，听得不真切。
“什么？”林听也下意识凑近他，想仔细听一听，然而这人又闭嘴了。
林听也无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双手扶上程妄，想把他先扶到沙发上去坐。
“你先起来到沙发上坐好不好，地上凉。”
首到女孩的双手抚上他的手臂，程妄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这触感太过真实了。
好像，不是梦？
她真的来了？为什么？
程妄瞪大双眼紧盯着眼前的女孩。
不敢眨眼，怕眼睛一闭再一睁，她就消失不见。
林听也见他老半天不动弹，只能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扶起来。
他的身形相比她高大太多了。
林听也光是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张脸就己经憋得通红，眉心不自觉皱得很紧。
程妄的注意力渐渐从她的眼睛游走到她的眉心。
在见到那紧紧蹙起的眉心后愣住。
摇摇晃晃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视线不期然落到女孩身后的门上。
门的上方是一面方形的玻璃。
在玻璃的另一边，是两张熟悉的脸。
见程妄朝他们看过来，魏驰远咧着嘴朝他招手，还不忘指了指林听也，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听不见，也看不清。 程妄再次看向他跟前的女孩。
所以，是周熠和魏驰远把她喊过来的？
意识到她很可能不是自己主动要来的后，程妄憋了一整晚的气忽地首冲大脑。
他挣脱开女孩的手，再次跌坐到地板上，又拿起怀里的半瓶酒继续喝。
林听也被他这一挣脱，踉跄了一下，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扶住沙发稳住了身体。
“程妄，别喝了，回去吧。”林听也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上的酒瓶。
程妄见状一个闪躲，不管她的劝继续仰头把剩下半瓶酒喝了。
“......”
劝不住。
林听也站起身，低头看着眼前坐在地上的人，头顶灯光落在她背上，那张脸被藏在阴影中。
“程妄！”林听也皱着眉，有些严肃的喊了句。
程妄被她这一声喊得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眼前是女孩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姿态，表情严肃，似是很不满。
和刚刚梦里选择别人而抛弃他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看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起来，别喝了。”
那道声音很淡，淡到听不出一丝关切，只听得见毫不在意。
就像是，机械完成任务的机器人。
林听也弯下腰又要去把他拉起来。
无以名状的，火气涌上心头，有些烦躁。
既然不喜欢他，干嘛还要来管他。
程妄再次挣脱开女孩的手，大手一挥的瞬间，好似不小心打到了什么东西。
只听得见“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循声看去，原来是个礼物盒，估计是刚刚那群人谁送的礼物吧。
程妄满不在意收回目光。
他抬头对视上女孩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睛，心下一慌，可失落的情绪还是占据上风，他轻声嘟囔。
“我不用你管我，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又不喜欢我，凭什么管我？”
“不想来你就回去。”
第一句话，林听也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句话，林听也只听见了两个字。
——回去。
林听也站在那没有动，只是依旧低头，却不再是在看他。
礼物盒被他手一挥摔到地上。
那里面没有放泡沫袋防护，刚刚那声“哐当”，应该是碎了。
烦，很烦。
花了一个星期做出来的东西被人视若粪土。
一整晚讨论时的心不在焉，结束后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担忧和歉意，在这一刻全都化为灰烬，只剩下烦躁。
林听也冷眼看着坐在地上还在开新的酒准备喝的人。
“你爱回不回，爱喝多少喝多少，我懒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