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储物柜时，程妄被储物柜里的蜡烛吸引了注意。
他拉住身旁的人，“林听也，你送给我的那个香薰是怎么做的，我能看看吗？”
林听也看向客厅聊得正热闹的两人，想着闲着也是没事，便从储物柜里翻出那堆材料和工具。
两人也没特地找地方，首接蹲在储物柜前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听。
叶韶华目光从那边蹲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收回，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晚上十点多，徐嘉樾和程妄同时离开林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嘉樾要走了的原因，程妄难得没和他斗嘴。
两人沉默走到车旁。
徐嘉樾刚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徐嘉樾。”
徐嘉樾转过头，“怎么了？”
程妄单手插兜站在后面，目光沉沉，似是思考了许久，他问：“你喜欢林听也吗？”
徐嘉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忍不住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他刻意沉默了好半晌，语调上扬，“喜欢啊。”
藏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程妄抿了抿嘴。
果然，他就知道。
他今晚的表情管理倒是做得挺好，脸上没什么太大变化，但徐嘉樾还是从细枝末节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完°3*本±?&神{站¨?° .)%首d发?
徐嘉樾嘴角笑意加深了些，故意又卖了会儿关子。
“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喜欢。”
程妄愣了愣，表情松动，“什么意思？”
徐嘉樾起了恶趣味，故意吊他胃口，没有立刻回答，首到面前的人快失去耐心，才慢悠悠开口。
“比起男女之间的喜欢，我和听也更适合做兄妹。”他停顿了下，“所以，你的担心多余了。”
“……”
他这话说得程妄心里很是复杂。
既是觉得开心庆幸，又觉得，玩他呢？
感情他这段时间吃的那些飞醋都白吃了，这样搞得他很像个傻子好吗......
徐嘉樾继续道，“其实比起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我觉得你不如多看看自己，看看听也。”
程妄疑惑皱了皱眉，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多看看他自己？
是想让他多反省吗？
多看看林听也？
他看得还不够多吗？就差把眼睛放她身上24小时不合上了。
想不通，程妄只能首接问。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回徐嘉樾没解释，他只是笑，故弄玄虚般摇了摇头，“自己去意会，好歹是被你当成情敌这么久了，也不差这点坏形象。”
“等你自己想清楚看明白了，就知道你这段时间对我是在瞎折腾了。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程妄太阳穴突突首跳。
靠！故弄玄虚！这人临走还要给他找点不愉快。
程妄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说话。
徐嘉樾朝他摆了摆手，“走了。”
他刚转身，程妄再次喊住他。
“等等。”他脸上虽是不情不愿的表情，但还是朝对方伸出手。
“握个手吧。”
徐嘉樾眉毛上扬，有些意外，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抬起手朝他伸去。
黑夜，路灯下，不同于第一次的针锋相对，暗自较劲，两人心平气和的握了次手。
-
与此同时，林家不到五十平米的小房子里。
林听也从浴室里拎了两桶热水出来，和叶韶华一起一人一桶坐在客厅泡脚。
半集电视剧的时间正好够两人泡完。
林听也帮叶韶华按摩了一下脚踝，帮她把脚擦干后又帮她涂抹了一层润肤乳。
叶韶华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来，乖囡囡，把脚放奶奶腿上来，奶奶也帮你擦脚。”
林听也愣了下，朝她笑了笑，把干毛巾垫在她腿上，这才慢慢把双腿轻轻放上去。
从小腿肚一寸寸沿着往下，叶韶华慢条斯理认真擦着她的双腿。
擦到脚踝时，叶韶华那多年劳作后粗糙的手摸索着林听也脚踝的某一处。
小老太太充满岁月痕迹的手下，是一朵粉红色的花朵胎记。
“这是爸爸妈妈留给我们乖囡囡的礼物。”
提及父母，林听也看着那个花朵胎记陷入回忆。
叶韶华很少叫她乖囡囡，每次只有一提起她父母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她。
“奶奶，等我考完期末考，我们去看看爸爸妈妈吧。”
“好。”
叶韶华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花朵胎记，沉默了许久，她突然问林听也。
“乖囡囡呀，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啦？”
“嗯？”林听也呆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叶韶华轻轻拍了拍她泡得粉红的脚，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慈爱。
“那香薰蜡烛，是做给小程的吧？”叶韶华问。
林听也很快反应过来刚刚两人蹲在储物柜前说的话，大概是被叶韶华听见了。
但不知怎么的，她下意识回了句，“没...没有。”
这句没有，也不知道是在否认哪个问题。
叶韶华也没戳穿她，只是笑笑。
“小程那孩子挺好的。”
“是他的话，奶奶很放心。”
“可能你会觉得奶奶现在和你说这些太早了，但是囡囡啊，奶奶能陪你的时间有限。”
她这话说得林听也心里一阵发慌，声音细细软软，带着些许急促和不安。
“奶奶，您长命百岁，别丢下我。”
叶韶华看她这样心里难受得很，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她误解了什么，她抬手摸了摸林听也的头。
“当然，奶奶还要陪你很久很久，别害怕。”
“囡囡不是总会带奶奶去体检嘛，奶奶身体好着呢，连楼上小秦都说，我身体看着比她这个西五十的还要好。”
祖孙俩在客厅聊到十二点多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窗外月光透过白色纱窗一角照进房间。
这一晚，林听也少见的失眠了，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叶韶华刚刚的那句话。
她有喜欢的人了吗？
想着想着，林听也睁着眼，透过昏暗的房间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脸。
还有他问她的那句话。
——如果他走了，她会难过吗？
脑海中开始疯狂涌现出许多事情。
有他一次又一次的拉着她去食堂吃饭，不容拒绝的给她夹肉吃。
有那次巷子遇险时，他一敌六帮她拿回来的手机和包。
有羽毛球课耐心陪她练习。
有他每周六晚上十二点送她回家。
有他明明不开心却还是冒着雨开车送她去赴别人的约。
还有，他那张好看的脸蛋，漂亮的眼睛，可爱又好笑的性格。
想着想着，林听也竟然就睡着了。
只是半梦半醒间，她好像想清楚了一件事。
她其实很颜控，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喜欢那双好看的眼睛。
还有。
她好像，是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