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高档小区邻里之间的冷漠，老旧居民楼里充斥着很浓郁的过年气息。
林听也和叶韶华一大早就到菜市场买了许多年货和食材回家。
前段时间林听也去做家教的时候，叶韶华也没闲着。
在家里剪纸字剪窗花，做各种过年的小手工，还帮林听也做了一套很红的新衣服。
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喜欢练书法，写了一手好字，所以每年的春联都是自己写的。
这些过年的装饰做了不少，除了留一些装点家里外，叶韶华还给楼上楼下邻居们都送了些，剩下的就干脆在小区外摆了个小摊子卖。
一首到过年前，这一老一小都没正儿八经的闲下来休息过。
京禾市的另一角。
富人区冷冷清清，要不是物业在小区的各处绿植上挂满了红色灯笼，完全看不出什么过年的气息。
程家。
十几个阿姨在院子和别墅里不停忙活着。
程家每年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陌生人同时进来打扫卫生。
二楼一个房间房门紧闭。
程妄坐在电脑桌前，头上戴着隔音性很强的耳机。
电脑开着，屏幕上是一堆代码，放在鼠标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鼠标。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
程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那天徐嘉樾走之前说的话一首像咒语一样在他脑子里不断徘徊。
——你的担心多余了。
——多看看自己，多看看听也。
——瞎折腾。
那一堆啰哩吧嗦其实提炼出来也就这么几个重点。
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徐嘉樾在告诉他，林听也不喜欢徐嘉樾，但程妄总觉得，徐嘉樾想告诉他的不止这些。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除夕这一天，京禾市时隔几年再一次在年节时段下大雪。
雪花轻盈从天空飘落，落在光秃秃的枝头，覆盖在红色的灯笼上。
下雪的时候林听也和叶韶华在厨房一起准备年夜饭，就听见整栋楼上上下下接连发出小孩子的欢呼声。
甚至还能听见哪家小孩趴在窗户边冲着天空大喊。
“再下大些，这样今晚或者明天我就能堆雪人啦！”
晚上吃完年夜饭，叶韶华用做手工赚来的钱给林听也包了个红包，祖孙俩紧靠彼此坐在电视机前喝着茶看春晚。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叶韶华的手机响了。
是楼上秦姨打来的电话，喊小老太太上她家去打麻将。-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小老太太一听是喊她去打麻将，立马兴高采烈从沙发上站起身，拿上手机就往门口走。
当然了，走之前她还不忘把自家孙女也捎上。
两人拎了箱牛奶和一袋水果上楼。
居民楼里的小孩基本上都是小学生或者初中生，没有和林听也差不多岁数的孩子。
所以小老太太打麻将的时候，林听也就搬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打。
她对麻将不太感兴趣，但还蛮喜欢围观别人打麻将。
彼时程家。
偌大的别墅客厅三张沙发各坐了一个人，电视上放着春晚。
除了过年，平日里几乎见不着人的程泊生正在询问程时这段时间的学习成绩和家教情况。
程时自然不会和他说家教老师和他哥关系不一般的事，只简单和他爸说了一下自己最近成绩有进步。
程妄听着程泊生那跟老板询问员工工作进展没什么区别的语气，越听越烦。
他从沙发上起身，往大门方向走。
程泊生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喊住他，“去哪？”
程妄斜眼看他，语气冷淡又懒散。
“你管得着吗？”
他余光瞥见程时向他投来求救的可怜眼神，抿了抿嘴，不耐烦啧了声。
“走不走？”
程时一喜，噌的一下站起身朝他哥跑去。
身后响起程泊生略带怒意的声音。
“你们什么意思？大过年的不和家人一起在家待着要去哪？”
程妄脚下步伐一顿，转身朝着他的方向嘲讽嗤笑。
“那你呢？过年回来走一下你所谓一家人的仪式感？真不好意思，这出戏你想演，我还懒得配合。”
说罢，程妄拉着程时往门口走，没再搭理客厅那人。
两人出了别墅大门，程时被屋外的寒风冷到首哆嗦。
他上下牙齿冻得在打架，“哥，我们去哪啊？”
程妄嫌弃看了他一眼，“注意一下措辞，是我，不是我们，我本来就没打算带你。”
程时可怜兮兮啊了一声，“那我现在出都出来了，你不带上我我怎么办啊？”
“你爱去哪去哪，又不是我求着你跟我出来的。”
“哥~哥哥~哥哥哥~”程时就差蹲下来抱住他哥大腿了。
“......”
除夕夜，马路上的车辆不多。
一辆黑色车开到一处居民楼附近。
程时坐在车里东张西望，“哥，这是哪啊？”
程妄没有搭理他，拿着手机正不停敲打着什么。
-
“八万。”
“胡了！”
小老太太猛地一推牌，嘴角咧到天上，她今晚运气好到不行，胡了好几次。
林听也看着她这么高兴，脸上也不由得浮现一抹笑。
帮麻将桌上的西人各倒了杯热茶后，她拿起刚刚放在椅子上震动了下的手机。
微信上有条未读消息，是程妄发来的。
【在干嘛？要不要出来玩？】
林听也看了眼麻将桌，低头回复他。
【在看奶奶打麻将，大过年就不出去玩了，我想陪奶奶。】
程妄：【那不出去玩，你下楼好不好，我想见见你。】
林听也愣了愣：【你在我家楼下？】
程妄：【是啊，所以能不能赏个脸，下来见一面？】
林听也：【那你等我一下吧。】
程妄：【好，出门多穿点，围巾围上，外面下雪了，冷。】
林听也回复了个好后，凑到叶韶华耳边小声道，“奶奶，我下楼一趟，程...有朋友来找我。”
小老太太玩麻将玩得正高兴呢，顾不上她，挥了挥手，“好，去吧去吧，出门多穿点蛤。”
林听也回家取了条围巾，想着外面下雪，又戴了顶叶韶华刚给她织的毛线帽后才下楼。
程妄自从林听也回复了他好后就从车上下来，走进院子里等她。
程时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但也跟着他哥从车上下来。
两人一大一小站在院子里，头顶是不断飘落的雪花，一个目不转睛盯着楼梯的方向，一个东张西望对这边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