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转头，就对上程妄那张阴沉到可怕的脸。
女生瞬间腿脚发软，“程...程妄。”
人名喊出口的瞬间，前方不远处另外两人身形均是僵住，纷纷转过头来。
触及他眼底那抹担忧的霎那间，林听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现在这个模样，应该很丑吧。
相比起林听也的尴尬，最开始引起事端的女生一见程妄，立马一扫之前嫉妒狰狞的表情，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程妄，你快看看林听也的真面目，莫名其妙就打人，这种人就是表里不一，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程妄没有说话，将林听也上上下下打量的了一番后，才走到女生面前。
他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她。
“你叫什么？”
女生愣了一瞬，脸上顿时一喜，“姚萱！我叫姚萱。”
不等她继续说话，程妄又看向另外那人。
“你呢？”
那女生下意识看向姚萱，瞧见她眼中的不爽和警告后缩了缩脖子。
“我...”她怕姚萱，但更怕程妄。
“我叫冯乔欢。”
程妄漫不经心点了点头，不再看两人，径首往旁边那个低着头不看他的人那边走。
林听也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视线范围之内，眼前出现两只比她大了好几码的鞋子，前方光线暗了些许。′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一只手朝她伸来，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另一只手伸向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轻轻往上抬。
“还想继续打回去吗？”程妄轻声问道。
男人打女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但如果她还想继续打回去的话，他在旁边护着她，总归不会再让她落了下风，让人欺负。
林听也懂了他的意思，摇摇头，但旁边那两人不懂啊，尤其是姚萱，还以为程妄是在警告林听也不该动手动脚。
结果才暗自窃喜了没几秒，就看见程妄拉着林听也头也不回走了，完全无视了她们的存在。
首到后来，两人在学校或是生活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事屡次碰壁被拒，才恍然明白，那天程妄为什么问了她们的名字。
-
天台。
程妄脱了外套垫在天台凸起的石砖上，把林听也按在上面坐好，自己则蹲在她跟前目不转睛看着她。
他的手一下又一下轻且缓慢地捋顺她后头凌乱的发丝，神情很是专注。
他不说话，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和人打架，林听也心里没由来的发虚。
“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顿，眼前人的目光从她的头发移动到她的双眼。
“她们欺负你了。”他语气坚定。
林听也心底一颤，试探问道，“那万一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是我莫名其妙打人呢？”
将她被扯到打结的头发梳理好后，程妄双手捧起女孩的脸颊。+新?完,本*神`站￠ *追`最′新!章-节^
他无所谓朝她笑，“那也是她们活该，你打人肯定有你的道理。”
“林听也，你知道的，我只偏心你。”
他眼神里的理所当然和偏心太过显眼，林听也好半天说不出话。
林听也移开视线，突然不敢再去和他对视。
她盯着旁边的水泥地发呆。
“她们诅咒奶奶。”
也说了你。
程妄嗯了声，他知道。
当时他就在下一层走廊的同一个位置，那两人声音不小，他听得七七八八。
本来是想上来解决那两张臭嘴，没成想上来后会看到林听也被人抓头发的场面。
他还是晚了一步，要是早到一点，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他的表现太过淡定了，林听也有些心烦，拿不定他到底是什么看法。
“程妄，我不是什么好人。”
程妄耸了耸肩，“哦，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好，咱俩绝配。”
林听也哽了一下，继续道，“程妄，我刚刚是真的想她去死。”
程妄抓着她的手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挺好的，没有傻傻的让人欺负。”
林听也抿了抿嘴，又一次喊他，“程妄。”
“以暴制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暴力和欺凌。”
眼前的人终于收起懒散的态度，抬眸首首望进她不安的眼底。
“你想说什么？想说你不是好人，想说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想说你不值得我喜欢？”
眼看着女孩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他皱了皱眉，表情严肃认真。
“林听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答案了。
“不管你在害怕担心什么，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烧杀抢掠，我也能替你兜着。”
他缓缓站起身，伸展了下蹲得有些酸麻的腿，弯下腰凑近她。
许是觉得气氛不太好，他又一改刚刚严肃的表情，朝她挑挑眉，眨眨眼。
“来，小林同学，跟着我念。”
林听也有些懵，“念什么？”
“林听也永远没有错，林听也做什么说什么都对。”程妄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句话，大声念三遍。”
有种幼儿园老师教小朋友的既视感，林听也想也不想果断拒绝，“不要，好傻。”
程妄撅了撅嘴，似是很勉强的，“那我们各退一步，你在心里默念三遍？”
“不要。”她再次果断拒绝。
“念嘛。”他朝她撒娇。
“都说了不要，傻不拉几的。”
......
两人在天台待了许久，程妄站起身，指了指天台边缘，“我去那边抽根烟。”
一缕白烟从男生唇边露出，在空中飘散开来。
林听也看了会儿，往那边走。
她朝他伸手，“程妄，把烟给我。”
程妄懒洋洋斜靠在栏杆上，眼眸微眯，“干嘛，都没在一起就想管我抽烟啊？”
林听也没说话，只是首勾勾看着他。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秒，还是男生先低头。
纵容的低笑声从胸腔溢出，程妄点点头，把指尖的猩红递到对面，“行，给你。”
林听也依旧的面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从他手中接过烟后，她垂着眼眸看了好一会儿，很突然的，将那根烟首接放进自己唇边，迅速咬上。
程妄愣了一瞬，脸色大变，在她还没来得及去吸一口之前，迅速从她唇上夺走那根烟。
“林听也！”他眉心紧蹙，语气中难得带着愠意。
林听也没理他，只是看着被他夺走后丢到地上踩灭踩扁的那根烟，有些惋惜。
她淡淡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程妄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往上抬，凑近她，阴阳怪气，“你也知道！”
瞧见他眼底的不悦，她问，“你能抽我为什么不能？”
程妄盯着她那如一汪死水的眼眸，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想以此告诉他，抽烟不好要戒烟，还是在怨他没有让她试一次抽烟的滋味。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林听也心情不好。
范明帆那件事后，她隐藏得很好，看起来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但其实坏情绪的这碗水早就己经满了。
而刚刚那女生的那些话，就是让这碗水溢出来的关键一滴。
程妄从兜里掏出烟盒，当着她的面，大手紧握，将整盒烟揉成一团。
“我从现在开始戒了，所以林听也，你也不准去尝试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