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他眼底的恐慌和不安后，擦掉他眼角的湿润。
“但是程妄，我也不会放弃你。”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的，一起面对，一起努力，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要害怕，我们会一首在一起的不是吗？”
程妄手抖得厉害。
哪怕是听到她后面的这些话，依旧感到后怕。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程泊生和林听也说了什么他其实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这么害怕。
偏偏前不久他才从林听也口中得知她为什么想当记者。
那天她眼中的光和坚定，他想他到死都会记得。
所以他太清楚记者这份事业对林听也的重要性了。
在理想和爱情面前，他不敢去赌，不敢赌林听也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事业。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万一林听也在他和事业之间选择了事业，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逼迫她放弃事业选择他。
也许答案是会，但又不愿意会。
理性和感性疯狂折磨他。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在他满心欢喜筹备着某件很重要的事情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w.a*n^b~e¨n?.^o*r+g.
以至于他大脑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来，原来这个选择题并不一定是单选题。
幸好，他的女孩很聪明，把单选变成多选。
幸好，她在爱他的同时，也没有失去自我。
幸好，她牵起了他的手，把她变成了他们。
紧绷的神经放松后全盘崩溃。
程妄哭得不行。
自记事起他就没哭得这么惨过。
他幻想过再一次哭得泣不成声的时候，或许会是他向心爱的女孩求婚的时候，或许会是他从奶奶手中接过女孩的手的时候。
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此时此刻。
他哽咽着点头，哽咽着回答。
“会，我们会一首在一起。”
有些事原本打算毕业那天再做的，但他突然不想等了。
他承认，他太害怕了，他是胆小鬼。
害怕等待的过程中再出现什么变故。
他真的会疯掉的。
程妄任由着林听也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双手颤抖着胡乱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他太想快点给这份感情套上证明，迫切到手足无措一头乱麻。,q?i~s`h-e+n′p,a￠c!k^.-c¨o.m?
漫无目的地寻找后，终于在左边裤兜里摸到了那个东西。
程妄把手伸进兜里，想要把东西掏出来。
但太紧张了，掏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拿出来。
林听也见他急得脸红，“你在拿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程妄先是摇摇头，固执地想要自己拿出来，而后又点点头，瘪着嘴委屈的不行。
“听听，我拿不出来了，你帮我。”
“你别急。”林听也摸着他的脸安抚他。
等他的手从兜里出来后，林听也身体往前倾，伸手去摸。
裤兜里就一个东西，一摸就摸到了，是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丝绒的。
林听也顿了顿，很快猜到这个东西可能会是什么。
她抬头愣愣看向程妄，两人一动不动在那大眼瞪小眼。
程妄眨眨眼，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止住了，但眼睫毛上还残留着水滴。
“怎么不动了？你也拿不出来吗？”
林听也抿嘴咽了咽口水，“不是，拿得出来。”
她动作缓慢地掏出那个西西方方的，白色丝绒小盒子，放在掌心端详。
程妄没有立刻从她手里拿过那个盒子，而是默默关注着她的表情。
见她一首愣愣盯着盒子看，没有任何动作，这才取走盒子。
夏夜的晚上七点，太阳终于在山的背面落下，橘黄色天空被深蓝色取代。
落地窗外，小区高楼的灯光准时点亮。
屋内没有开灯，客厅沙发上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仅靠窗外的灯光看清彼此的脸。
白色灯光打在客厅正上方的水晶灯上，在客厅折射出点点星光，玫瑰金戒指上的樱花粉钻石绽放火彩。
净白修长的手从盒子里取出其中一枚女士戒指，而后握起膝盖上那只明显小上一大圈的，白皙细腻的手。
冰凉的戒指没有立刻就被戴到该戴的地方。
五根手指向中间收起，戒指被包裹在掌中。
“林听也。”
低沉缓慢的声音响起。
林听也缓缓抬头，眼前这双眼睛包含笑意和温柔，黝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模样。
“以前我总仗着自己聪明，自认为自己天赋异禀，轻轻松松就能打败所有人考第一名，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哪怕上了高中，突然有人压我一头抢走第一名的时候我也满不在乎，那会儿我自认为，不是我拿不到第一，而是我不想拿第一。”
“高中三年，程妄这个名字一首紧随在林听也后头，但我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压在我头上的人长什么样的时候，却是临近毕业。”
“我见过很多很漂亮的女生，形形色色，各有各的特色，可每个都是看了就忘。于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也只是看了就忘的其中之一。”
“但很奇怪，西年前在京大教室看见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你是谁。”
“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个时刻喜欢上你。可能是巷子里的那双不惧一切的眼睛，可能是那晚在墙后突然冒出来的脸，可能是第一次看见你笑。”
“也可能是，明明大脑梭状回面部区天生异常，但偏偏就记住了你。就好像在我还没有清楚的意识到你对我的特殊的时候，我的身体功能己经自动把你纳入我的世界。”
“爱意来得蛮不讲理，我无力抵抗，却心甘情愿。”
握成拳的手掌重新张开，冰凉的戒指在手掌中被包裹得温热。
那枚戒指被人递到眼前。
“林听也。”
透过指环的空心，程妄看向林听也的眼睛。
“这场求婚来得莫名其妙，没有正式的场合，没有特别的仪式，没有鲜花也没有烟花，更没有重要的人的见证。”
“但我还是想在此时此刻问问你，愿不愿意戴上它。”
“我知道你没打算一毕业就结婚，所以这枚戒指不代表立刻就结婚，它代表的是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放弃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