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个暑假的教学楼人来人往，吵吵闹闹。
出门前叶韶华就拜托程妄照顾好林听也，其实不用小老太太交代，他自然也会这么做。
一路上，怕林听也不小心被人撞到，程妄把她护在身后，双手时不时张开往后抬。
从林听也的角度看来，颇有种老鹰捉小鸡的既视感。
初一的班级在二楼。
相比起楼上初二初三那种大到楼下都听得到的喧哗声，二楼明显安静许多。
班主任还没安排好班级的座位，大家都默认按照谁先来谁先选的方法坐。
程妄和林听也先后脚踏进教室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刚刚还有说话声的教室安静了好几秒，底下那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往门口看。
程妄无视这些视线，站在门口转头问林听也。
“想坐哪？”
林听也看了眼教室的空位，随手指向后排靠窗的两个空位，“那里吧。”
两人刚一落座，前排两个男生就同时转过身来。
看起来比较斯文的那位男生笑容淡淡。
“你们好，我叫周熠。”
旁边那个咧着嘴笑得很傻的，“哈喽哈喽，我叫魏驰远，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认识一下吧，你们叫什么？”
林听也：“......”
程妄：“......”
无数个黑点齐刷刷在两人脑海中飘过。@-求?书
程妄看了两人一眼，耷拉着眼皮没有搭理他们。
倒是林听也有些不好意思晾着两人，毕竟他们看起来很热情，于是抬起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我叫林听也。”
说罢，她藏在桌下的手悄摸着移动到程妄那边，稍微用了点力拍了下他的大腿。
程妄忍不住挑了挑眉，单手撑着头懒洋洋看她。
只是林听也保持微笑目视前方两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程妄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朝前面两个眼巴巴盯着他的人点了点头。
“程妄。”
啪的一声拍掌声。
“噢！我知道你们！咱们班的第一第二名对不对！”
魏驰远瞪大双眼一脸兴奋，一点也没有被程妄那冷淡敷衍的态度影响到。
“好厉害啊你们，脑子怎么长的怎么那么会学。不像我，差学校分数线十几分，还是家里人花钱塞进来的……”
魏驰远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林听也始终保持礼貌微笑，只是嘴角这笑越笑越僵。§/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她余光能感受到旁边那人眉心越皱越紧，看起来是耐心即将耗尽了。
察觉到程妄情绪变化的人同样还有周熠。
他瞥了眼似乎还没打算停止的魏驰远，闭了闭眼，首接上手捂住他的嘴。
“行了，别说了，班主任来了。”
“ @干...嘛...捂我嘴%*&”
周熠没骗他，班主任确实来了。
新生入学的第一节班会，避免不了自我介绍这一个环节。
学号是按照成绩排的，而自我介绍的顺序是按照学号轮流上。
前面几个上台介绍的往往总是最受关注。
白皙细嫩的手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讲台上的人转身。
顶着台下一双双充满着好奇的眼睛，林听也双手下意识攥紧了一下。
第一个上台说不紧张是假的，况且她真的很不喜欢做自我介绍这种事情，不知道有什么好介绍的。
而且还是在有老熟人的情况下做自我介绍。
——有些尴尬。
她下意识看向后排窗边的位置。
程妄背靠椅背，姿态散漫悠闲，见她看过来，朝她笑笑又扬了扬下巴。
心瞬间安定了不少。
“大家好，我叫林听也...谢谢。”
“......”
教室寂静了几秒，连班主任都没有想到她的自我介绍会这么简短。
刚想让她再多讲几句，就见林听也己经转身走下讲台。
“......”
好吧，第一个就算了。
班主任在一片慢半拍的掌声中走上讲台。
“那就二号上来，后面的同学尽量多讲点，别太简短了。”
程妄坐在位置上看着林听也一步步走下来。
认识她这么久了，他自然是能看出来她的紧张和局促。
等她距离这边还有不到三步时，他站起身空出位置让林听也进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悄悄捏了捏她的手，给她比了个很棒的手势。
等到程妄两个字龙飞凤舞出现在黑板上时，底下人的目光比刚刚还要热烈。
班里除了凭自己实力考进来的人，还有不少花了大钱进来的，有不少人对程妄早就有所耳闻。
程妄扫了一眼台下，最后落在窗边被阳光照耀的人身上。
“程妄。”
说罢，他一步迈下讲台一刻也不愿多待，就好像讲台上是有什么病毒一样。
教室里再次安静了一瞬，但这一次，安静之后开始响起一些男生玩闹的呜呼声。
班主任脸黑了一瞬，总感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她前脚才说不要太简短，后脚就有人来了个更简短的。
要不要这么敷衍。
班主任上台拍了拍讲台，等教室里安静后才重新讲话。
“下一个上台再这么简短就重来。”
程妄走回座位坐下，林听也立马凑近他小声道，“你也太敷衍了点。”
程妄耸耸肩，无所谓笑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听也：“......”这是什么特别值得学习甚至超越的事情吗？
魏驰远观察了下班主任的位置，转过头朝两人比了个大拇指，满脸佩服。
要不是周熠拉着他转过身，说不定还能再和两人好好唠上一顿。
自我介绍完是换座位，依旧是按学号按顺序自己选。
人在陌生的环境下，总会下意识寻找自己还算熟悉的人或物。
除了个别晚来，实在没选到自己喜欢的位置的人外，大多数的座位没什么变动。
就好比林听也和他们前排两位同学。
周熠和魏驰远是真的很想和程妄做朋友。
并非有什么目的，就只是单纯的崇拜。
虽然程妄的态度实在冷淡，但再坚固的城墙也总有被攻破的一天。
而攻破城墙的关键，当然就是要找准最脆弱的地方，再耐下心来慢慢攻打了。
至于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