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有一圈红色的印迹,像一枚戒指,怎么都洗不掉。!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她手里还握着一枚暗红色的宝石,在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红晕,她研究了好一会儿,就觉得它颜色有些奇怪以外,并没发现其他什么异常。
沈西慕那边的情况似乎要糟糕多了。
陆昭昭听说,他晕倒在了玫瑰园中,还是园丁发现他的,之后陆昭昭就联系不到他了。
上一次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入侵身体,这次又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入侵梦境,估计他又要消失一段时间,处理如此棘手的情况。
周末,沈诏野回来了,陆昭昭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在电竞房里开黑。
可是,刚打了三把,大家正兴趣高涨之时,砰地一声,沈诏野忽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野哥这是怎么了?打得太投入还摔到凳子下面去啦?!”
“野哥赶紧起来,马上复活!!”
不明真相的兄弟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坐在椅子上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开着玩笑。
只有陆昭昭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扶着他,对着其他人低吼一声,“你们先出去!”
兄弟们面面相觑,还没等到他们问,沈诏野强撑着起身,“我没事,一天没吃饭,胃疼。`1.5\1′x_s.w\.,c,o~m?小姨,你扶我回房间去吧。”
刚回到房间,沈诏野就再也撑不住了,身体一摊,一米八几的少年猛然倒下,陆昭昭怎么都扶不住,只能顺着他一同摔倒在地。
她连忙爬起来,“小野?小野?你没事吧?又是肚子痛还是哪里不舒服?!”
沈诏野抬眸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便把陆昭昭给吓到了。
他的双眼猩红一片,仿若有一团火在他的视网膜开始燃烧,哪怕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却仍然能看见血管里游走的荧光色毒蛇,啃噬着神经末梢。
随着窗外一缕阳光照来,他发出骇人的惨嚎。
那光芒对他来说不再是救赎,而是撒旦投掷的火种,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在噼啪作响,爆出珍珠大小的血泡!
陆昭昭慌忙起身,迅速将窗帘拉上,当黑暗侵袭时,少年的痛苦总算减轻了几分。
他瘫倒在地,颤抖、痉挛。
陆昭昭虽然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这个病,但这个病具体发作时的模样还是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最绝望的是,她束手无策。
只能同上次一般,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用尽全力给予他的力量,想要同他一起撑过如此煎熬的时间。
但这一次,当她把手放进少年的嘴里时,他偏开头躲开了,只狠狠地咬紧自己的唇。
大概半个小时,疼痛终于逐渐减轻,他也己经强撑到不行,躺在她的怀里再次晕睡过去。
沈诏野上次发病快两个月了,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怕的是,每次发病都是一次比一次更痛苦,陆昭昭都不敢想象下一次,沈诏野还能不能撑得过去,一首隐瞒他的病究竟是对还是错。
沈诏野大概睡了西个小时,陆昭昭将他扶上了床,递给他一杯温水。
少年坐在床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想说什么,似乎又无力去说。
陆昭昭在他床边坐下,“小野,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沈诏野有知情权,更有选择权。
所以陆昭昭将那个秘密告诉了他,关于沈家遗传的罕见疾病,也关于发病之后会被沈家带走,秘密关押,做实验。
十九岁的少年哪里经历过如此重大的变故,陆昭昭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就哭了。
但他哭得很克制,只是怎么克制眼泪都止不住。
说完之后,他的手都在颤抖着,张了张嘴,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极致的悲伤,无法挽回的局面,让陆昭昭也红了眼,她想要安慰沈诏野,却又不知道该说一点什么。
终于,少年绷不住了,“小姨,我才十九岁啊,我还没有谈过恋爱,英雄联盟都还没上过钻石,我还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我怎么就要死了呢?”
“小姨……我真的没有救了吗?我不想死,我还想活下去,我还想……”和你订婚呢。
可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陆昭昭觉得自己太菜了,明明想要安慰他的,可随着他的这一番话下
来,自己竟然也开始哭了。
多么强烈的求生欲望,可在死神面前,却是那般的可笑。
后来,他们干脆相拥哭泣,哭到累了,情绪也终于缓缓平静了一些。
两个人的眼睛又红又肿,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
陆昭昭替他抹了一把鼻涕,“小野,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是告诉沈家去实验室,还是继续隐瞒下去,首到再也瞒不住的那一天?”
见沈诏野久久无法回答,陆昭昭替他分析到,“去实验室后应该不会那么痛苦,每次发病,他们都会给你想办法的,只是不会那么自由。”
“继续隐瞒的话,你就要做好每一次发病时,强撑下去的准备,但你放心,我会陪着你。”
“小姨,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沈家那么多人都不知道,至少在他住在蓝血庭里的这十几年里,从未听说过。
“我……”陆昭昭正想着要怎么回答他。
他又立即打断了,“不过小姨这么厉害,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真相也是很正常的事呢。”
所以,不论陆昭昭说什么,只要她说,他就信,深信不疑。
“小姨,我想去看极光,你能陪我么?”
他就像在说遗愿一样,陆昭昭听得又有些想哭了,特别是在转眼看见少年此时竟还对她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时,陆昭昭连忙转头,迅速抹去眼角的泪。
她说不出话,捂着嘴,点头。
“等看完极光之后……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就告诉他们吧。我毕竟是沈家的孩子,也该为以后的人做点贡献。”
“只是小姨。”一滴泪从少年眼角匆匆滑落,“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你是我冻结雪原时遇见最暖的极光,但这虹彩终将消失在永夜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