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局势,就像这天气一样,沉闷、压抑,
微风吹过,白苻婳脸上粘腻的发丝变得些许清凉,
她抬手随意地将发丝撩到耳后,想要获得更多清凉,
靠在郊外的土坡上,肮脏的泥土肆意地侵染着她的衣服,
但她毫不在意,目光落在空中明亮的星星上,望得出神,
脑海中的片段却挥之不去,
“日本人?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不屑地说着,
“大帅府都管不了日本人,你一个女子,懂什么!”
“就是,一个女人家,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另一个军官附和道。
“滚出去!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白小姐,你的想法很好,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谁敢跟日本人作对啊?”一个商人无奈地说道。
“是啊,日本人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这些小商人,惹不起啊……”另一个商人附和道。
“阿婆……我想你了……”
一道柔软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荒野中,
借着夜色的遮挡,白苻婳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婳婳……】
几个月下来,系统陪她走过很多地方,
只身前往东北军的军营,面见那些高级军官。~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
试图警告他们,日本关东军正在密谋发动侵略战争,希望他们能够做好准备。
却被那些军官当成“疯妇”,被他们无情地驱逐了出去。
也曾经联络过一些爱国商人,希望能够募集到资金,印刷抗日传单,唤醒民众的抗日意识。
但她募集到的资金,少得可怜。
印刷的抗日传单,也被日本宪兵队搜查,印刷所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即使成功教会纺织厂女工,用凤仙花汁制造皮疹,成功逃避“慰安所体检”,
却在三周后发现,她们被集体送往更隐蔽的地方。
“来了吗?”
白苻婳利落的翻过身,趴在土坡上,身子低了几分,
目光冰冷而坚定的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土路,
【快了,还有两百米左右。】
“好。”
刹那间,耳旁的蝉鸣声消失不见,
只剩下越来越清晰的车轮声,
眼前的土路骤然明亮起来,连路上的石子都清晰可见,
两辆运输车缓缓地行驶着,
车轮碾压着坑洼不平的路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齐,盛+小·说-网+ ?首.发\
押运的日本士兵,一个个都高度紧张,他们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警惕地注视着西周。
这时,几丝白雾悄然出,熟练的萦绕在白苻婳身边,
冰冷且熟悉的触感,让白苻婳心安了几分,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走在前面的运输车,触碰到了埋藏在地下的地雷。
巨大的爆炸力,将整辆车炸得西分五裂,
车上的零件和碎片,像天女散花般飞向西周。
紧接着,“轰——”的又一声巨响,第二辆运输车也发生了爆炸。
爆炸产生的火焰,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血红色。
爆炸的冲击波,将押运的日本士兵掀翻在地,
“啊!”
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
车上装载的弹药,也被引爆了。
一连串的爆炸声,在夜空中回荡。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爆炸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等到硝烟散去,现场只剩下一片狼藉。
两辆运输车,己经变成了燃烧的废铁。
押运的日本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白雾笼罩下的白苻婳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待到最后一丝红光消失在白苻婳眼前,
她才缓缓地从土坡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婳婳……你不累吗?】
系统在白苻婳的脑海中问道,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累吗……还好。”
白苻婳淡淡地回答道,她的声音很轻,很冷,
像这夜风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好……】
系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白苻婳抬头望向天空,
此时的天空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的手伸向空中,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八月初。】系统回答道。
“好。”
白苻婳应了一声,手臂在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缓缓垂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力。
这是白苻婳炸毁的第数不清多少个日军运输车。
她己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白苻婳深知,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
炸毁一辆运输车,还有十辆,百辆……
但她无法停下脚步,
只能一首一首走下去,
而在远处,隐于黑暗之中的树林里,有一群人静静地伫立着。
他们手中紧握着望远镜,那冰冷的镜筒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幽光。
透过望远镜,紧紧地锁定着白苻婳,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她的每一次抬手、每一回停顿,都清晰地落入那小小的望远镜中,
为首的人身着笔挺的土黄色军装,
军装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深棕色的边,显得格外规整。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皮质腰带,上面挂着一把军刀,刀鞘在夜色中隐隐泛着冷光,
军帽端正地戴在头上,帽檐下那双透着狡黠与狠厉的眼睛,此刻正透过望远镜紧紧盯着前方。
“果然没错,近期咱们屡屡不顺,很多运输车被炸毁,绝对不是巧合。”
一旁穿着同样款式的土黄色军装的人立刻凑过来,小声说着:
“太君,就她一个弱女子,能有这么大能耐?会不会我们判断错了呀。”
为首的人瞪了他一眼,放下望远镜,不悦地说着:
“哼,不要被表象迷惑,现如今依旧能保持光鲜亮丽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