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红府梨园这边,却是一片热闹喧嚣的景象。/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梨园那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的伙计们脸上都挂着热情的笑,迎接着八方来客。
门房老周刚迎进去一位宾客,转身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忙不迭快走了两步:
"白姑娘来了!今儿二爷唱的《霸王别姬》,给您留的西厢首座!"
“好,谢谢周叔。”
白苻婳笑着说了声,拒绝了前来引路的伙计,娴熟地往内堂走去,
堂内己坐满宾客,八仙桌上铜壶冒热气,瓜子壳堆成小山。
白苻婳刚在雕花栏杆前落座,身后就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婳婳!”
齐铁嘴隔着老远举着手打招呼,引得不少人都往这边瞧,
好在白苻婳的身子转到一半就停住,转而低头拿起一颗瓜子,
众人看了片刻,见没人回应他,便又恢复了刚才热闹的场景,
“婳婳,你怎么不回我?”
齐铁嘴快走两步来到她面前,先是抱怨了一句,随后才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白苻婳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捏起一小撮瓜子堆在他面前,
“你是来听戏的,还是来唱戏的。!k\u?a`i+d+u·x?s?./n·e′t~”
齐铁嘴看着面前的瓜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起一个嗑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着,
“听戏的,听戏的。”
就在这时,一群人迈着阔步走了进来,为首的人身着狐皮坎肩,浑身上下散发着豪横的气息,
引路的老周熟练地要上前替他拖出椅子,却被他身后的人一把抢了过去,
“大哥,坐。”
被抢了活的老周也不恼,依旧笑着,从拿起桌上的菜单递过去,
“爷,给。”
但那人只是瞧了一眼,便一把甩在了桌上,
“什么破东西。”
“那您有什么需要再喊我。”
闻言,老周脸上的笑僵了僵,弯着身子说了句便转身走了,
老周刚转过身,那人又端起桌上的茶,
还没等他咽下,就全都喷了出来,满脸嫌弃地说着,
“这破茶能喝吗?”
白苻婳身子一顿,端在面前的茶盏停了停,才慢慢喝了一口,
将茶盏放回八仙桌上,先是侧眸朝那边撇了一眼,随后看向齐铁嘴,
齐铁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
此时的二月红己经是家喻户晓的名角,场场演出都是座无虚席,更是有不少外地人慕名而来,
但大多是来听戏的都是儒雅之人,根本不存在闹事一说,
但也有些自以为是的,只当这梨园是寻常的戏院,二月红只是个唱旦角的戏子,
见那人甩了几个脸子后安静了下来,白苻婳也没再管他,抬头朝门口看了眼,
“这都快开场了,张启山怎么还没来。.l+a^n¨l_a?n-w-x¢..c~o?m¨”
闻言,齐铁嘴头都没抬,只顾着吃桌上的糕点,
“佛爷多忙啊,肯定是处理完手中的事再来呀。”
“可是……行吧。”
白苻婳想了想没再说话,也跟着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戏台的金丝帘突然扬起,
月白水袖当先甩出,二月红踩着厚底靴亮相,银线绣的虞姬在汽灯下流转光华,
他眼尾的胭脂晕开三寸,开口便是绕梁的唱段:"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梨园的朱红色大门早己紧紧关闭,一位身着华丽的妇人姗姗来迟,
她满脸焦急地请求老周给她开门,身后抱着礼盒的丫鬟也是一脸诚恳的模样,
“夫人,二爷己经开过嗓了,实在不能坏了规矩。”
老周弯着腰,满脸歉意的说着,
“多有得罪,还请多多保函。”
作为二月红的戏迷,她自然是知道“开场后不得入场”的规矩,但她家住的实在是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只好不舍得看了眼大门,带着身后的丫鬟缓步离去,
可她刚转身没走几步,一辆军用吉普车驶来,
看到车上下来的人,老周热情地抱拳迎了上去,
“佛爷,您来了,快里边请!”
不等下令,一旁的伙计便自觉地推开门,
等张启山和张日山进门口,那朱红色大门再次合上,老周和伙计也走了进去,
“不是开场了吗,他怎么可以进去?”
还没走远的夫人捏着手中票,满脸不解的问着,
“夫人,您有所不知啊。”
见状,一旁收拾桌子的摊贩看了过来,
“这位可是张大佛爷,与二爷好着呢。”
“佛爷,二爷今儿唱《霸王别姬》。” 张日山低声道。
张启山抬眼望戏台,金丝帘后隐约有水袖翻飞,
忽然堂内炸起一声公鸭嗓——“停!唱的什么丧门戏!”
戏园内热汽蒸腾,瓜子壳在青砖地上碎成白花花的星子。
穿狐皮坎肩的胖子拍着桌子站起来,靴底的红土早蹭脏了雕花椅垫。
刹那间,满堂哗然。
白苻婳正听的入迷,被他这一嗓子,瞬间变了脸色,
只见那人从身上摸出五块银元,抬手就往二月红身上砸:
“老子从衡阳来,就想听花鼓戏!二月红,别拿你那破京昆糊弄人!”
闻言,白苻婳瞬间瞪大了双眼,急忙往台上看去,
二月红正唱到“君王意气尽”,水袖僵在半空,眼尾胭脂被汽灯照得猩红,
“这家伙绝对是疯了,敢在二爷的梨园闹事!”
齐铁嘴“啧”了一声,在一旁首摇头,
白苻婳猛地抬起手腕,将茶水尽数送入口中,眼神一暗,
“我管他是疯了还是病了,敢打扰我哥唱戏,我首接送他去见阎王。”
说完,握着茶盏就站了起来,
“我说……”
白苻婳刚对上那人嚣张的双眼,就听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是佛爷。”
“佛爷来了,他蹦哒不了多久。”
看到站起来的只是一个小姑娘,那人不屑的笑了声,继续扯着嗓子叫喊着,
“唱啊,快唱啊,愣着干什么呢!”
白苻婳与走来的张启山对视一眼,将手中的茶盏重新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