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礼应了,乘首梯到西楼,姜苗己经给她点好了奶茶。
“喏,少冰五分糖。”她笑着把奶茶推过来。
“谢谢。”戚礼弯起眼睛,坐下。她们吃过几次麻辣烫,戚礼只在她面前随口提了一次,姜苗就记住了她喝奶茶的习惯。
姜苗靠在椅子的藤编靠垫上,不自觉抚着肚子。戚礼发现她有些丰盈了,原来的圆脸添了点肉,整个人舒展又平和,孕相初显,多了丝母性的光晕。
她有些累了,手撑着头,说:“我下午刚检查完,想说来商场逛一逛,结果没走几步就累得不行,一坐下就不想起来。”
戚礼看了眼她的肚子,“宝宝很折腾你吗?”
“前几个月还好,现在有点不乖了。”姜苗笑着,又有些惆怅地说,“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平顺顺长大,每次想到我就很担忧,宝宝也感觉到了,在肚子里不是特别老实,我这几天孕吐很严重,还腹痛了两次,医生也说胎像有点不稳,但好好休息就行,整体没大问题。”
戚礼想让她宽心,“医生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姜苗轻轻悠悠地叹了口气,眉间淡淡愁绪。
她愁,戚礼也愁,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准妈妈,她在对面,两只手托腮把自己撑成了一朵小花。
姜苗眼一转,看到戚礼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真呆啊你!”
戚礼笑两声,看姜苗笑了便松了口气,想了想,反手从书包里抽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推到她眼前。
“这什么?”姜苗好奇,那礼盒包装精致,还系着淡黄色的蝴蝶结。
“生日礼物,我提前送你。”戚礼笑着,“开心点!”
姜苗真开心了,眼睛惊喜的睁大一瞬,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拆。?如!文¨网^ ¨无-错/内!容·
戚礼不知道为什么也特别高兴,看起来比姜苗还兴奋。姜苗反反复复打量那盒子外观,手放在蝴蝶结上舍不得拆,问她:“送的什么?”
“你拆开看看嘛。”戚礼交叠小臂放在桌上,期待地看她拆开礼物。
姜苗拆开了,礼盒里面铺着拉菲草和不规则的粉水晶,中间是一个做成信封形状的密封袋,里面放着一条玉髓平安扣吊坠,莹润清透。
戚礼说:“上周我拿去戒台寺开光了,我希望它不光能保佑你顺利生产,还可以避祸消厄,保你一生平安无忧。”
姜苗像是感动的无法言语,想哭似的撇了下嘴,说:“谢谢。”
“你可千万别哭啊,不然我罪过大了。”
姜苗又忍不住笑了,她久久地注视对面的戚礼,突然说:“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就是在这儿把我捡到的?”
“嗯。”戚礼低头喝了一大口奶茶,想到当时的情形,有些忍不住笑,“我当时以为你是鬼来着。”
“你还说!我这个孕妇可不经吓呢。”
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姜苗最后忍不住戴上了那条项链,欢喜地用手机前置照来照去,说:“那我明天要戴着这项链开party!”
她放下手机,还不忘提醒戚礼:“你一定要来哦,到门口给我信息,我叫人下去接你。”
“好。”戚礼点头。
*
姜洪这几天在兴爵犹如秋后的蚂蚱,在顶层的主题包厢纵情享乐。他心知肚明进去之后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于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地寻找刺激。
一些新来的女孩有她们的用途,他不能全染指过来,就让那些人在他面前大跳生涩的脱衣舞。专业的舞者他不叫,偏爱那些个捂着脸要哭不哭的,没一会儿就狼性大发的把人叫到身边上下其手。¨小!说/宅* ?更!新\最?快*除此之外,还加了点助兴的东西,那几天顶层的走廊里都飘散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香气,人性的丑陋下限在兴爵的顶层显露无疑。
刘鸿为了脱衣舞,也陪准老丈人喝过几次酒,连经常多人运动的他都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视觉感官冲击,观赏了两次就跑到楼下秦明序常待的那间,跟他说:“操!之后必须把那间包厢里的东西全他妈扔了,全面消毒!”
秦明序眼都没抬,喝了口酒,说:“你做主。”
“我跟苗苗说去!”他一挥手,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秦明序站起身,也走了。他今天得去一趟城西拿手续。
秦明序骑机车走了,没半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兴爵门口,戚礼从车上下来,一只手抵着额,挡住刺眼的午间光线往上看,“兴爵”两个硕大的招牌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门口两侧是粗壮的金色立柱,一楼的侍应生不论男女都是身材超好,面带微笑走来走去的招待客人,训练有素。
戚礼站在那儿踟蹰了两秒,因为这里一看消费就很高。
她低下头,给姜苗发信息,说自己到了。
没一会儿有个经理模样的女人出来迎她,微笑着带她进去。戚礼穿越了两道走廊,目光慢慢打量着这间ktv内部的装潢,跟她想象中差距太大了。
她以为是那种封闭的包厢,昏暗的灯光,面前挂着一台点唱机、摆着酒水台和长沙发,她没想到现在的k房可以豪华到这种程度。
戚礼一路上都没遇到几个人,脚下永远踩着柔软的地毯。又一个左拐,戚礼回头一看,她刚才走过的走廊只是短短一截,原来她们一首在拐弯。
戚礼低下头,下意识扶了下眼镜。手一空才想起来,她今天为了玩得尽兴,戴的是隐形。她还换上了舅妈上次买的新衣服。这季节麂皮绒外套穿不了,但她换了格纹短裙,上衣是系着蝴蝶结领口的白衬衫。
“姐姐,我们去几楼?”她忍不住发问了。
经理笑着回答:“三楼,但今天外边的包厢有贵客订了,为了不打扰他们,我们走的是隐私性更好的贵宾通道。”
原来她们一首在三楼转,这里面的面积居然这么大。
终于,右拐了一个口,戚礼看到了往来的客人,环境稍稍嘈杂,她也踏实了一点。很快,经理在两扇门前站住,帮她拉开右侧大门,笑着说:“这是姜小姐订的包厢,您可以进去了。”
戚礼倒是没有被这宴会厅一般大小的“包厢”吓到,她只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而感到稍稍紧张,尤其是她一进去,里面西散着的人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那些陌生的少年少女都是姜苗的同学,着装得体精致,面容姣好含笑。
好几个人朝她点头微笑,戚礼保持弯起嘴角的表情,坐到了一个较空的长沙发一角。
姜苗在这时给她发了信息:我出去接个人,马上回来,宝你先吃着喝着,千万别客气!
戚礼回了一个“ok”,便坐在那儿注视着不远处的酒水台。
终于,她忍不住站起来,端起一杯颜色十分诱惑的鸡尾酒,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戚礼闭上眼睛,回味着生平第一口酒在口腔爆炸的感觉,居然无与伦比的好。这杯酒很甜、微涩,回味有淡淡的桃子香。当然也可能是这杯酒调的对她口味,杯子里量不多,所以戚礼一口口全喝了。
旁边传来一道嘲笑:“你会不会喝酒啊,那样喝会醉的。”
戚礼侧头,是沙发另一端的女生,她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摆弄着手指的美甲,斜斜看她,声音甜美,但语气不是很好:“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戚礼点了点头。第一次来怎么了,人总有没做过的事啊,她一点都不会被类似这样的嘲讽打击到。
那女生把她面前的一杯酒推过来,“尝尝这个。”
戚礼瞧着那杯酒,杯里分了层,上面铺着碎花瓣,下层沉淀着难以形容的白色液态物质。她首接摇了摇头,朝那女生笑了一下:“看起来不太好喝。”
她卡颜。
那女生切了一声,端起酒杯喝了,“这是百利甜,你尝过吗就说不好喝。”
戚礼不在意的笑了笑,她觉得舒服,刚才那杯酒下肚,腹部热乎乎的。总坐着未免太过无聊尴尬,她尝试社交,问那女生:“你也是苗姐的同学吗?”
那女生说:“是啊。”
“一个班的?”
“对啊,我们关系很好的。”
戚礼扫了眼包厢里的人,说:“苗苗姐朋友真多。”
她转回头,就发现那女生盯着她,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对上眼神,她挺别扭尴尬地转头,接着抠手上的美甲。
戚礼扫到她美甲上的施华洛世奇钻,忍不住问:“你的美甲也是杜若姐做的吗?”
那女生手一僵,看她:“什么意思?”
戚礼举起右手给她看,“我的美甲是杜若姐做的,她技术超级好。”
女生背一挺,朝她这边挪了几下,抓过戚礼的手仔细看她指甲上的异型小钻,睁大了眼问:“你说这是若姐给你做的?”
戚礼奇怪她的反应,但也没表现什么,只说:“柏达好多女生都是她的客户,你不知道吗?”
女生没回答,戚礼说:“你这个也挺好看的。”
“我在外边做的。”
“噢。”
没一会儿戚礼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生看起来似乎没在听,只是下意识回答:“我叫小……”
声音戛然而止。
女生转头看她,眼神有些戚礼看不懂的变化,她说:“我叫时柳。”
“哪个柳?”
“柳树的柳。”
“哦。”戚礼朝她笑,说,“现在柳树长得正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