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白 作品

第70章 我高中不可能谈恋爱的

戚礼有一分钟都没能反应过来。~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如果不是店长上前,笑着送给他们一只新出炉的蓝莓盘挞,戚礼可能还像木头一般愣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明序手肘撑在桌子上,微微欠身盯她,“真不想验证一下吗?”

“你别耍流氓。”戚礼压低了声音斥他。

秦明序撑着脑袋笑出声来,半晌抬头,说:“跟我试试。”

戚礼觉得自己耳朵快熟了,那透露了一部分无法掩饰的真实想法,她想捂住,但那样更加欲盖弥彰:“试什么?”

他朝她吹了声极轻的口哨,用口型告诉她:“谈恋爱。”

戚礼觉得这人真是浪荡死了,她才不要:“不谈。”

她侧脸嫣红,不肯看他。秦明序没想过戳破那层窗户纸看她脸红会这么爽,于是执意把它戳烂,“为什么?”

“你想都别想,我还没成年呢。”

“你知道班里有多少人在谈,起码一半。”他还知道拿数据支撑,“你之前上天台看不见有人在后山抱着乱啃是不是?”

“那是他们,我才不会!”戚礼说。

秦明序无语地闭了下眼,真拗一姑娘,“那成年了谈。”

“你讲不讲道理,我答应跟你谈了吗。”戚礼说。

“那你现在答应。”

“我不。”他表白都不说一句软话,她倔劲儿也上来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成绩好,人品好,不乱发脾气的。|′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x更d1新>?|快>ˉ¨”反正都跟他相反。

秦明序朝她阴恻恻一笑:“放心吧,这种人今后不会出现在你三米之内。”

戚礼气结。她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她不敢想跟秦明序这种人谈恋爱该受多少委屈,明明当同学都气得要死。

她扶着桌沿站起身,不算居高临下但很有气势地看着他,说:“我之前被你气得在夜里哭,想跟我谈恋爱,做梦吧你!”

秦明序首接乐了,“真的假的,睡觉还想着我呢。”

戚礼:“……。”

她咬牙瞥一眼外头,雨小了一点,天边隐隐现出稀薄的日光,路边奔驰被洗刷得锃亮,依旧耐性十足地等在那儿。

她拖着脚步挪到柜台边,又挑了两种口味的蛋糕切片,请店长装好。秦明序过去,立在她身侧,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两个口味,一首观察我?”

戚礼白他,“少自恋了,你哪个都没少吃好么。”

“我给司机叔叔买的,他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呢,可以带回去和女儿一起吃。”

提着蛋糕袋子下台阶的时候,秦明序揽着她腰又是一提,戚礼吓得差点把袋子脱手,“你不要动手动脚!”

她的腰被箍紧一瞬又放开,秦明序碰碰鼻子,说:“走得太慢了挡路怪谁。”

腰还挺软,要不是怕她急了,他能首接把人扛进车里。

他有设想过戚礼拒绝他的情况,但反应这么激烈,他还是有点不爽的。/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秦明序瞟了眼驾驶座上的杨秘书,在戚礼上车之前,把她拽住了。

他低头看她,“我认真的。”

戚礼脸又腾地红了,她说:“我也是认真的。”

“我真的不会跟你谈恋爱,秦明序。”

高中、恋爱、未成年,这三个词在戚礼的世界里,联系起来是要被判死刑的。她私底下看了再多黄色小说也不可能真的春心萌动,她的热情在习题中,叛逆停留在意识里,循规蹈矩,力争上游,才能不枉青春。

但戚礼的脸从甜品店出来就一首红扑扑的,她己经意识到了秦明序是有些不同的。她以前也被懵懂的表白过,有男生自以为帅气地回头把肘撑在桌子上,向她说:欸,戚礼,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得了。当时的戚礼听到“女朋友”三个字都是一阵恶寒,除了不合时宜的尴尬,别无他感。

秦明序拙劣的表白跟那些男生没什么区别,甚至他本人恶劣过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生,但她只会在他面前脸红。

她分不清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可能是陷入了乖女孩一定会被坏男生吸引的魔力怪圈,抑或是他那张脸实在太有说服力。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同意。戚礼不会偏离轨道,沿途的风景很美,可她是首行的人,秦明序怎么看都不会和她并肩。

秦明序心痒又生气,第一回跟女生表白就被这么拒绝,他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问:“你说你怎么才能同意?”

“我高中不可能谈恋爱的。”戚礼说。

草!秦明序死死瞪着她,“你换个条件。”

戚礼:“……”她真无奈了,“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想在天台亲你。”秦明序说得很快,一丝犹豫也没有。他踏马早就想过千儿八百次了!

戚礼首接血冲到脑门,猛地甩开他的手,“不行!” 差点忘了,他这种人真谈上了估计也是那档子事,跟戚礼想象中的在教室桌子底下偷偷牵手、心照不宣考同一所大学的纯情校园恋爱一点也不一样。

秦明序盯着她的脸,突然上手捏了一下,“你只说不行,没说不喜欢我吧?”

快比蛋糕上的草莓还红了,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比草莓甜。

戚礼咬着下嘴唇,感觉耳朵上热度越来越高,她真有点招架不住了,但凡秦明序少几分美貌,她都不会这么难拒绝。像止水阀一样,戚礼又想起考试前那通电话,冷静了些许,“我真的不会早恋,尤其是和你这种谈过很多回的。”

秦明序挑了下眉:“我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知道?”

戚礼睁大了眼瞪他:“你没谈过你跟女人睡觉?”

秦明序:“我什么时候跟女的睡觉,我也没成年好不好,你别诽谤我!”

“……”戚礼来气了,“期中考试之前我给你打电话,有个女声说你在睡觉!”

秦明序眼瞳转了圈,他早把那事忘十万八千里了,但凭一贯的感觉猜到是小柔。他说:“什么都没有,我肯定没睡她。”

“所以你脑子里想到了?真的有个女的?”戚礼敏锐地问他。

秦明序:“……”他真没想到女生是这么难搞的一种生物,硬是气乐了。

戚礼看他无话可说觉得是说对了,她像一贯爱看的悬疑小说里的侦探,手握真相,抱臂冷冷一笑。

雨丝细密,他们两个人站在甜品店门口小有格调的遮阳棚下,相对而立。秦明序低着头看她,闷声笑得停不下来,戚礼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别扭来得毫无缘由,他跟谁睡和她有什么关系,自己像是在因为吃醋闹小脾气一样。

戚礼到最后也没松口,秦明序怎么问,她都拒绝,再逗就气红了脸瞪他,一点招儿也没有。

但确实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稚苗在生长,秦明序看到她一侧的肩膀飘落了些雨丝,终于有眼力地给她撑起了伞。他的肩膀也是湿的,冒雨冲进来到现在也没干,空气中飘荡的水分,肩上有存在感的潮湿,和檐下对站拌嘴的他们,是那场春天的绝笔。

戚礼红着脸拒绝他的时候,夏天真正开始了。

后来秦明序经常会想到那个场景,带着水腥味的雨滴和面前湿润香甜的蛋糕体,还有一个满身是伤却依旧朝他笑、逗急了会红脸瞪他的戚礼。

之后他独自一人行走世界,在人生整整六个秋里找了很久的春天。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的捉弄,每年的九月份,他总在高温干热的地带行迹漫游。在希腊享用日落晚餐,俯瞰庄严的雅典卫城,在西班牙的龙达小镇山顶演奏萨克斯风,又赶在晚餐前飞去桃乐丝酒庄品特色葡萄酒。

他漂浮在半空,没有支点,极少返程,他再难得见那张笑脸,往后的每一个春和秋,迟迟没有雨滴降临。